“二哥,张益谦的部下军官去了铁匠坊,买了很多挖掘的器具,预定三日后交货。”
另外一人赶紧上前禀报,赵云不由得一惊,皱着眉头坐下,嘴里冷笑道:
“排岸司和纲运司有千人之多,张益谦还要买这么多的器具,摆明了是要大干一场,除了决黄河,还能作甚?”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宋晓东“腾”地站了起来,言语间都是激愤之色。
“看来,杜充这狗贼是真的要决黄河动手了。”
几个人脸色都是严峻了起来。黄河要是被掘了,不知多少人要被淹死,更不知要祸害多少百姓。
“原以为王相公是杞人忧天,现在看来,他是深谋远虑,步步在先,早知道有此一劫。”
赵云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杜充这狗贼,一旦他掘开黄河,不知有多少百姓要被洪水夺去性命,多少人要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说什么,咱们也得阻止此事!”
“二哥,咱们只有三四十个兄弟,这挖掘黄河,漕运两司最少也得有几百人去,再加上杜充手下的军士,怕是有千人以上,咱们又如何阻挡?”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擒贼先擒王,先做了杜充再说。只有除掉了此贼,决河之事才能彻底解决。”
“二哥,若是杜充这老贼死掉,漕运使张益谦、转运使裴亿,这二人皆是龌龊小人,卑劣不堪。你说大名府的守军会不会不攻自溃?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是帮了倒忙?”
忠义社的兄弟们七嘴八舌,依然是忧心忡忡。
“你们也太高估杜充的能力了。”
赵云沉声道:“大名府提刑郭永是忠肝义胆之辈,有他在,大名府不会出现混乱。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大名府丢了,也胜过黄河决堤,祸害百姓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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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来,郑重道:
“除去杜充,乃是王相公的意思。若是杜充这厮决了黄河,咱们如何向王相公交待?王相公已经到了河北,大名府危在旦夕,他难道不会发兵增援吗?”
屋中一片哗然,大家都是放松了下来,人人不似原来那么紧张。
宋晓东释然道:“二哥何不早说,若是王相公的军令,咱们兄弟照办就是。二哥只管下令,弟兄们都听你的。”
赵云眼神冰冷,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如此甚好!各位兄弟,下去速速准备,这次,决不能便宜了杜充这老贼!”
大名府靖武门内,北大街,杜充坐在轿中,闭目沉思,犹如老僧坐定。
金人肆虐,河北路一片涂炭。东京城被围数月,虽然金人不得已退兵,但自恃“满万不可敌”的女真人,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听说王松这厮,不单平定了河东半壁,甚至连北地重镇太原府,也被他收复。这无疑更会激起女真人的报复。
若是女真人破城……
杜充汗流浃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都是王松这个武夫,如何这般跋扈专横,胡作非为,收复一座太原城,换来的却是金人对河北两路、陕西诸路、河外三州之地更加疯狂的报复!
这个千刀万剐的武夫!
听说皇帝为他赐字,柔福帝姬垂青于他、并赠宝甲相送,官居同知院、位极人臣,如今又出任两河、陕西宣抚使,战功显赫,风头一时无两。
这厮只不过一介乡野粗鲁武夫,如何能有如此的奇遇?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