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流则是冷笑着盯着远处的城池。
先前他守着朔州,看着兄弟们在各地立功,心里是说不出的无奈。
终于啊,也轮到自己可以施展身手了。
他急忙让军士牵来自己的战马,前去查看在前头制造投石车的军匠们。
大军此刻正在全力做着攻城的准备。
而浮阳墙头之上,官员和当地勋贵们却是乱作一团。
沧州刺史乃是修城王高允。
高允是宗室出身,年少时被过继给高永乐做儿子。
至于这个高永乐,便是当初靠着不给高敖曹开城门而获赏的神人。
高允其实还好,不算是那种传统伪齐宗室,举止也较为正常,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当得知寇流等人杀进瀛州,在那边杀的人头滚滚之后,沧州的勋贵和官员们迅速围绕在这位宗室王的身边,想要通过他来对抗刘桃子。
毕竟,这是一位宗室,跟寻常的刺史还是不太一样。
高允如今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看着远处那正在专心打造投石车的军队,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地方军,这些粮饷都拿不齐的郡县兵双腿直哆嗦,有的都举不起弓弩来,全靠着勋贵们的私兵和奴隶来撑着场面。
高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看向了身边的几个心腹。
“诸位,我还是觉得应当开城门瀛州的几个官员,只是被带去审问,尚且没有处置这若是真的与寇流交战,那便成了叛乱”
“大王!!他们才是反贼啊!”
“北道行台,只有掌管边塞几郡的权力,这沧州莫非也能归他管辖吗?”
“大将军不过问庙堂,就派遣麾下将士前来攻城,他们才是要造反!我们已经向庙堂求援,只要能阻挡他们片刻,等这件事闹大,大将军也不得不撤军了。”
这几个心腹说的信誓旦旦。
高允心里却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其中几个干脆就是本地大族出身,瀛州那边的官员被送去了平城,可他妈的大族都几乎被杀完了,而他们知道自家也不干净,是怎么也不肯开城的,另外几个,那也是跟本地勋贵勾结很久,做了不少的恶事,高允对他们也基本上是能忍就忍。
他们当然是不敢让寇流等人进城的。
高允略微后退了几步,又说道:“主要是大将军麾下的军士都是经过很多次战役的,这些都是精锐,数量又不少,我们麾下这些人,哪里能挡得住他们呢?”
“不等庙堂派兵前来,我们却先被拿下了”
他们似是发现了高允的动摇,几个人将手放在了剑柄上,直接将高允给围了起来。
“大王,敌人就在城外,岂能说些动摇军心的话呢?”
“我听闻,仁者无敌,如今我们以正道保护城池,效忠陛下,城外的反贼却是想破城割据,纵然我们兵力较弱,可有大义傍身,怎么会输呢?”
高允已经不说话了。
他已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无用,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战死’在敌人的手里了。
他决定保持沉默。
可下一刻,城外的战鼓声响起,庞大的投石车发出了嘶吼声。
“嘭~~~”
城墙遭受了第一轮的轰击,而仅仅只是第一轮,城墙的郡县兵便丢掉了武器,尖叫着逃离,防线直接混乱,有奴仆和私兵为了阻挡他们,甚至与自己人厮杀了起来,而城外的桃子兵则是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