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幺看着视线上方幽幽的墙顶,不由放空。
明明颊侧的泪痕都还未干,她却已是有些记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了。
刚刚的一切,或许,又只是她的臆想。
“好了囡囡,别闹了——”
浚哥哥将她的举动归结为赌气性质的胡闹。
“安心休息休息吧。”
“……”
见少女没有回应,浚垂手,亲昵地理了理她披散的长发。
“我们会尽快处理好族城的事务,然后接囡囡回去,好吗?”
“……嗯。”
心中仍是闷躁,姚幺本想暗呛一句,可话到了嘴边,积攒的气焰却又不自觉熄了回去。
话落,她瞧着眼前的石顶,感觉到身旁下陷的床榻上浮,发尾的拉扯感消失。
蛇尾游移的粘腻声音,由近及远,消失片刻后,又由远及近。
最后,是一道清脆的磕碰声。
“这些都还是热的,歇息差不多了,可以来尝尝。”
她不由疑惑,朝出声的方向看去,发现床边的小桌上,多了一个垒高的食盒。
见她转过头,浚哥哥朝着这边笑了笑,将食盒的提柄轻轻搭下来。
他的语气重新浸了暖意。
“都是你喜欢的。”
提柄撞上方盒的边棱,一声轻微的叩响,却像是直直敲在姚幺的心尖。
她猛地发觉,自己的心思太容易被触动了。
“过些时辰我便回来陪你,别怕。”
别怕……
吱呀——
未等她再作思考,青年再次转身,游移至栅门之外。
当着她的面,他毫不掩饰地,将门上的铁链一圈一圈绕在铁杆,锁紧后,缠了个繁复的结。
锁链碰撞的响动回荡,称得地宫更显空蒙。
做完这一切后,他游行而去,融入了地宫外的黑暗中。
眼见曳地的蛇尾一寸寸消失,她心头因食盒而生起的那丝温暖,也随着蛇尾一寸寸消失,慢慢地消散。
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姚幺移回视线,静静躺了会儿。
若是改变不了现状,便只能自我开解。
而这些年,她贯会如此。
她默默在心中念叨着,说服自己,这种寂寞的日子,她早就过习惯了。
况且平日里,她更喜欢一个人不是吗、、一个人在小屋里发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吹风,一个人……
一个人挺好的。
只不过是因为这儿太暗太静了,她暂且无法适应而已。
她自我抒解了半晌,一时不知该感到放松,还是煎熬。
周围静悄悄的,肌肤摩蹭被褥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显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