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刚说,时间太紧。
豹子说,听哥这么一说,自己也明白一点东西了。
徐清莲说,笨脑子,傻样。
豹子说,是呀。是有点傻帽,不傻帽怎么认识你呢?
黄安看在眼里,觉着豹子有门,才多长时间,已经玩出感情来了。黄安说,别在这打情骂俏。豹子,狗吃屎得改,改不了,你就别想打徐小姐的主意。人家可是大学生,是我们公司的人才,我还准备成立人才开发部,让她负责。
豹子说,走路尿尿两不误嘛。
徐清莲骂:放屁!别在这乱说一气了,咱们还是得想办法。
黄安手拿着馒头,端着徐清莲给端过来的一杯水,头低着,在研究图纸。豹子是看不懂,徐清莲略有了解,白成刚是全懂。全懂的人,反而没事,倒在沙发上睡去了。
白成刚三夜没睡觉了,困得很,他睡着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时候,钱主任打来了电话,问,接吗?
不是让豹子早跟您老回电话了吗?接,怎么不接?黄安说,这是大事,又是钱主任您亲自安排的。
这是江书记安排的!钱主任说,江书记说,叫黄安做,也许能搞出点名堂。
黄安听出了话音,这是寄予着厚望。黄安说,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让你们满意,做到万无一失,再现古韵。
钱主任说,那好吧,我就跟江书记回话了,你想好呀。同时,明天上午把你们的修复方案报到我办公室来,文物局的专家要审定。他们可是专家呀。
行。黄安说,等方案通过了,我要亲自感谢钱主任。
哪里哪里。钱主任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黄安叫醒了白成刚,白成刚正在流泪。
黄安说,又在想娘了?
白成刚说,是的,做了个梦,梦见妈叫我,说我的小手冻紫了,摸着跟冰块样,妈把小手放在心口窝,又用手在我脸上一点点摸,我心里难过。
别难过,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人死如灯灭,什么也没有了。黄安说,总沉浸在痛苦当中,又有何益呢?不如振奋精神,干出一番事业,让马婆婆在九泉之下也开心,让以后少留下遗憾,不就行了吗?黄安劝白成刚莫伤心,劝着劝着,自己也伤心起来,也觉着马婆婆一辈子辛酸。
哥说得对。白成刚说,你说吧,怎么做?
钱主任说了,要求公司拿出个方案,由文物局审定,明天就要,你能行吗?
行。哥,你也太累很了,去休息吧?白成刚说,我能行,明天一早交给你。
黄安说,你说得这样干脆,我有点担心呀?
不用担心,我说两点。此次内部木修,其用料造型与侗寨鼓楼相同。我在上大学时,有位同学,叫阿贝的,就是贵州黎平人,主学古建筑,专学鼓楼维修。早些日子,还给我来电话,说在当地混得不错,已撑起一个门面了。想来已修过不少鼓楼,带了不少徒弟,来一人足矣。至于内部雕花,绘画图案,我已暗熟。你记得大别山老泥人吗?有五十余岁了,半生酷爱艺术,特别是对民间复古艺术,十分有造诣。上学时我就听说,他专门烧制了一窑陶瓷,上面涂釉,绘出的图案是惟妙惟肖,现在商城,招来能用。
还没等说完,黄安已长长吸了口气,重重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