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一边解释,一边指向了案牍上的公文。
由于项兴翰前几次前来讨要军饷,都是被陆离这样搪塞过去的,所以他这一次登门,显然是已经有一些失去了耐心。
“郡守大人勤政务是济阴百姓之福,只是这守军军饷之事也不是小事啊,大人未曾带过兵,可能不知这其中的利害。”
“哦?愿闻详情。”
见到陆离这次还是想用拖字诀,项兴翰索性就不再与他虚与委蛇。
“军中粮饷乃是军心所在,这军中一旦断粮饷是极有可能引起士卒哗变的,末将虽然在这济阴军还有一些威望,但是此事恐怕是拖不了太久了。”
陈述利弊,展示力量,听到这番带有些许威胁的话语,陆离微微眯起了双眼。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项统领的意思是如果郡守府在年关之前凑不出饷银,这济阴军极有可能哗变?”
“大人误会了,末将并非那个意思,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闻言,陆离凝视了项兴翰良久后,才开口道,“济阴军中有在册士卒八千六百一十五人,按每人十五两饷银来算,也就是共需白银十二万九千二百二十五两,不知这个数目本官有没有记错?”
“大人过目不忘,没错,正是这个数目,只是……”
“只是什么?”
“军营中的粮草也即将告罄,还请郡守大人一并准备妥当,军中向来无小事,若是士卒生变殃及郡城,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郡守大人与末将恐怕都会担待不起啊。”
说这话的时候,项兴翰的目光一直盯在陆离的脸上观察。
直到项兴翰看见陆离并无表现出他所预想的那般愤怒,他这才在心底略有不甘的继续说道,“末将乃是粗人,说话向来是直了一些,还请郡守大人莫要怪罪才好。”
“项统领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同朝为官,此番良言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本官岂能不知这良药苦口的道理。”
“郡守大人胸怀宽广,令末将钦佩不已。”
“今日是腊月二十六,这样吧,你再容我两天时间,后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本官会亲自带着钱粮前往军营,你看可好?”
“有大人此言在,末将也就放心了,这次回营也算对众兄弟们有了一个交代,末将就先在这里替众将士们谢过郡守大人了。”
说罢,项兴翰又假惺惺的对着陆离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项统领言重了,这都是本官的分内之事而已。”
在目送这个项胖子离去以后,陆离端坐在主位上久久不语,直到小青竹为他送上来了一杯新茶。
“青竹,你去把崔山、崔震和张二河找来议事,另外吩咐账房准备好要交付济阴军的钱粮。”
陆离虽然很厌恶这个项兴翰,但是从前为了顾全大局,他只是想让这个胖子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后,再滚出济阴军就好。
他并不是心疼那些钱粮,只是这个胖子非要在作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当项兴翰决定今天口出威胁之时,这个胖子就已经在作死的路上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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