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嵘深吸了一口气。
辅国公刚才说,保安侯府的喻诚安提起了蛐蛐。
李嵘对此印象不深刻了,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有了些许印象。
那五天里,他在母妃面前自是藏着,出门却大摇大摆,恨不能就挂在腰间。
说起来,喻诚安也是惯爱玩蛐蛐的人。
那徐简今日提起这一桩,又是什么意思?
喻诚安好心好意想给他送只蛐蛐解闷?
总不能是喻诚安知道那蛐蛐的来历吧?
成喜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蛐蛐?
李嵘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理不顺,脑海中嗡嗡的,仿佛一百只蛐蛐同时在他脑袋里叫。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李嵘深吸了一口气。
辅国公说话,若没有深意自是最好,若有深意,也就是想知道成喜、父王他们的下落。
李嵘想,那自己不说就是了。
他确实不清楚父王他们的行踪,完全答不出来。
他是认识成喜,但他也可以不承认。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养好身体,安安心心陪着母妃。
仅此而已。
这对李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相比起静心堂里的平静,德荣长公主这几天颇为上火。
隔天,林云嫣正与皇太后说着话,外头通禀说长公主来了。
德荣长公主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满是不忿与委屈,一声“皇太后”唤的掩藏哭意。
林云嫣起身行礼。
长公主一副要诉苦的样子,林云嫣作为晚辈,不太方便装傻充愣坐着听。
“您上回说,喜欢我那儿的蜜饯果子,刚巧偏殿还放了些,我去取来。”
“让底下人去就是了,”长公主却不叫她回避,主动道,“我心里憋得慌,宁安你也来评评理。”
林云嫣依言坐回去。
皇太后抬眼看德荣,问:“评理?谁能跟你不讲理?”
“圣上,我那好六哥!”德荣长公主气鼓鼓地抱怨,说着与林云嫣道,“你这孩子哦!
前回你突然问起元帅府时,我就该留个心眼了。
你又不是爱嚼舌根的,无端端问起来,自然是有事落到元帅府上头了。
我那天真没有往心里去,本就与我不相干的东西,外头传言也不痛不痒的,我与你们说完就抛脑后了。
刚才,六哥把我叫去御书房,张口又问那‘元帅府’,我才知道是查二哥那事情查过去的。”
德荣长公主接过王嬷嬷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又继续道:“果然这话不能说太满!
我那天怎么说的来着?
‘不是我的铺面,难道还能盖到我头上来不成?’
‘我是谁?我能由着别人给我泼脏水吗?’
我堂堂长公主,我去哪儿都能说理,偏遇着六哥是秀才遇着兵了!
我说与我不相干,他嘴上说相信我不会赚这种无德银子,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在要我再三确认,还带着点韩兆清或许背着我纵容他家里人借我名义赚钱。
我真是有口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