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又走了两步,李邵这才注意到落地罩边还站着一人。
那是夏清知。
夏清略在家中行五,夏清知行三。
“我来看看隔壁状况,”李邵一面说,一面与老夫人一道往里走,“也来看看您。”
“劳殿下惦记。”老夫人应着,却是绝口不提隔壁。
夏清知不似老夫人克制,直接问了:“殿下,圣上是如何看待定北侯之事的?”
“清知!”老夫人嗔怪着看了他一眼,又与李邵道,“殿下难得过来,不说那朝堂事。”
夏清知郁郁转头。
见夏清略也不吭声,他又道:“你和辅国公熟得跟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似的,你就不关心?”
夏清略看了看不赞许的老夫人,又看了眼李邵,与夏清知道:“被查的是定北侯府,又不是辅国公府。”
李邵呵地笑了下。
是了。
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明明他们才是年纪相仿的表兄弟,夏清略却不知道为何与他没什么交情,却与徐简格外熟。
论不走正途,夏清略其实也不遑多让。
心思全然不在念书上,整日爱看各家热闹,父皇常常把他叫去御书房,就为了听他说乐子故事。
满京城东家长西家短的消息,夏清略知道很多。
就这么个爱看戏的,此刻却不愿多提定北侯府了?
稀奇!
夏清略不想说,李邵却想追着问。
“父皇若是完全不信任定北侯,今日就不是客客气气地围府了,”李邵道,“只是,也不敢一味相信,毕竟牵扯到了李渡。我也想尽快弄清楚状况,不然京城也好、裕门也罢,都很是让人担心。”
老夫人笑了起来:“是这个理,具体内里状况有负责的官员们调查……”
这厢想把话题带回去,李邵却不是个半途而废的。
他与夏清略道:“怎么会不关徐简的事呢?徐简就在定北侯麾下,如若定北侯私通李渡,让徐简去做危险之事,那可怎么得了?”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夏清略只好又把话抛回来。
“徐简是你的至交好友,也是父皇点给我的助力,我自是希望他一切平顺。”李邵说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
说立场,说亲疏,李邵自认自己说的是真心话。
徐简出事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反过来说,徐简活着回来才是他的助力。
他真关心徐简状况,说话越发理直气壮:“李渡恨徐简,定北侯不说让徐简涉险,他还能指派些难做的事给徐简,到时候功劳没有、罪过还不少……外祖母,你说我能不担心隔壁定北侯府是个什么状况吗?”
“殿下担忧辅国公状况,合情合理,”老夫人想了想,道,“我们与定北侯府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几十年来也有许多往来,知道他们品行,季家应该不会是李渡的人。
我也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敢笃定说如何如何。
但我想,朝廷查一查能判断出结果。”
李邵倒也没指望能从外祖母这里挖出隔壁的什么隐秘,他就是心里烦得很。
既然恩荣伯府与定北侯府走得近,怎么不见定北侯为他李邵做过助力?
哦。
恩荣伯府也没有。
这是李邵最耿耿于怀的一点。
心里憋着火,面色也沉了些,简单说了几句家常,知道老伯爷与恩荣伯都不回府来用饭,李邵干脆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