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revolution,宛如天体的周期循环。”
念着这几个词,露卡悲哀地笑了起来。
“把他们放了吧。”她说道。
“露卡,你……?”
“放了吧。正如他们说的,我并不是领主,没有权力强征他们当兵,更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她叹道,“不只是他们,不想打仗的人,就全部走吧。”
这天早上,义军没有对巴士底狱发起进攻。而脱离军队的人数,将近七分之二。
一整天,露卡都窝在营帐里,抱着膝盖沉默不语。
夜晚来临了。
露卡迷迷糊糊地从昏睡中醒来,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狐狸鸣叫。
狐狸的鸣叫。
她一下子醒了过来,站起身,抓起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苍天死,黄天立,岁甲子,天下吉!”
就是这个声音,明明是狐狸的鸣叫,却能隐隐听出人的声音。
又或者说,是人在刻意模仿狐狸的鸣叫。
——“石人,一只眼!塞纳河,天下反!”
那声音来自野外,越是靠近,听的就越是清晰。
——“神助拳,义合团!只因黑死病闹巴黎!”
而且,越是靠近,就越是感到熟悉。
——“亡亦死,反亦死,王侯将相宁有种!”
露卡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她压低身子,偷偷摸摸地从一侧摸了过去。
——“开城门,迎圣女,圣女来了不纳粮!”
她看清了那个人,他披着狐狸的毛皮,但那身影,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看错。
是吉尔斯。
她压着脚步,来到了吉尔斯的背后。而吉尔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依然尖着嗓子、模仿着狐狸的声音、冲着军营喊着:
——“她是雅典娜的妹妹!”
“我只是露卡,吉尔斯。”
她把剑架到了吉尔斯的背上。吉尔斯的身体一僵,然后一脸惊惧地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