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便是过问些许,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他只是点刑司点刑官,又不是文抚司司首。
捧着长刀的张远听到涂皓的话,深吸一口气,缓步前行。
面前之人是一位葬送一船三十余条性命的江湖恶客,是一位该斩杀之人。
镇抚司中职责,就是将这些肆意杀戮之人全都明正典刑。
心中杀意坚定,张远立在许继身后,缓缓举刀。
不远处几位立在长案前的皂衣卫都是握紧手中刀柄,双目紧盯刑台。
斩杀一位洞明境,一个不好就会因为煞气侵蚀而迷失心神。
若是张远出岔子,他们会毫不犹豫出手。
刑使的杀人钱啊,可不是那么好拿。
“杀——”
张远一声暴喝,手中长刀悍然斩下。
喷涌的鲜血滚烫炽烈,好似煮沸的河水。
张远浑身一震,只感觉自己的身躯之中有一座火山要轰然迸发。
不去看长跪不倒的身躯和滚落的头颅,张远快步将长刀送回木架,然后走下刑台。
涂皓目光落在张远身上,双目之中闪动深邃光晕。
几位护持刑台的皂衣卫对视一眼,悄然跟随。
张远穿过长长的甬道,然后到库司。
早等在那的文吏核对身份,便拿出两锭大银。
原来斩杀洞明境的银钱是十两。
不过就算是十两,镇抚司中也没多少皂衣卫愿意拿。
洞明境的煞气,寻常皂衣卫承受不住。
收了银钱,张远径直离开镇抚司。
他也不回头,直接往丁家巷去。
脚步极快,加上一身皂衣,身上鲜血浸染,让人望而生俱,不敢近前。
等追在身后的几位皂衣卫到张远家小院外时候,门庭已经紧闭。
几人相视一眼,看看周围无人,各自翻身攀上屋檐,或伏在院墙阴暗处,或落身庭院角落。
没等他们再行动,厢房之中,便有低吟浅唱传出。
时而如泣如诉的低吟,时而好似压抑的高亢被堵住般呜咽。
藏在院落中的几人耐着性子,伏在暗处。
大半个时辰,等到所有声音沉寂,厢房之中传来一声轻咳。
“几位老哥,墙根子可听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