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眼泪会冻住的,当它被冻上的时候,就是你最脆弱的时候。”
伊万科夫喃喃自语。
酒壶从他手中摔落,它倒在地上。
伊万科夫没有理会,只是任由散发热气的酒液顺着壶口流淌。
酒液流进覆着白雪的冻土中,无声地浸润着。
谁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条生命的流逝不会引起这片大地的注视,哪怕只有一瞥,也只是奢求。
伊万科夫双眼无神地望着天。
他悲伤吗?
不,他不悲伤。
为什么?
因为比尔从此脱离了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苦难泥潭,而他……伊万科夫,还在这里苦苦挣扎。
他机械地将手指插入坚硬的冻土中挖掘着。
即便冻土坚硬到折断了他的指甲,他也没有停下。
神情麻木、精神涣散,但他依旧在挖着。
不知过了多久,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麻木的灵魂逐渐苏醒。
伊万科夫双手抓着比尔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坑中走去。
雪地上留下了很短却很深的痕迹。
“噗通。”
声音并不大,因为力量不够。
或者说是……体重不够。
……
夕阳逐渐西落,阳光照在雪地上隆起起的土堆。
一道身影跪在土堆前,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
土堆前放着一个酒壶,酒壶里面装着剩下的一些酒,只可惜里面的酒已经凉了。
那道身影缓缓地站起身。
“……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他……”
“不要问,我不想回答,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
伊万科夫转过身,看向对面全副武装的卡斯特。
眼神就如一潭死水,即便有人搅动,也只是毫无波澜。
“……走吧,父亲他正在找你。”
“不,他们是在找你。”
“……”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伊万科夫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哈着白气转身离开了。
“你难道想……让他失望吗?”
“……”
一句话,让迈出的脚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