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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兰珏张屏是一对吗 > 第六十六章(第4页)

第六十六章(第4页)

潘氏道:“我说家里闹耗子,市集上买的药。我记得,卖药的那人板车前挂了几只半人长的大耗子,我想这药肯定有劲,好用。果然买对了。两包就让丁小乙归西了。”

张屏问:“夫人把药下在何处?怎么让丁小乙服下?”

潘氏道:“下在酒里的,丁小乙爱喝补酒,我帮他熬,补酒本有药味,我又加了好多冰糖。他一点没发觉里面有毒。”

张屏道:“耗子药配方,大同小异,死者或口吐白沫,口唇乌焦,或眼鼻流血,表征十分明显。经验老道之医者仵作,一看即知。夫人说之后衙门派人验过尸体,你如何蒙混过去?”

潘氏道:“我把他收拾干净了呗,我给他口鼻里灌水涮过,脸洗好,拾掇得齐齐整整,见到的人都以为他是寿终正寝含笑而逝。原本他喝了酒稀里糊涂的,也没挣扎几下,挺好收拾。”

张屏再问:“那天或那天之前丁小乙做了什么,令夫人下决心行凶?”

潘氏慢悠悠道:“唉,隔了这么多年,着实记不太清了。他……应该也没做什么。约莫是吃酒,骂街,打我吧。我挨着打时想,难道我一辈子就这样了?丁小乙除了那点先天不足之外,身子骨好得很,他爹有痨病,他都没被传上。成天吃喝不做活,随时能打人解闷,精神也特别好。我想,我天天受气挨打,他天天打人开心,硬熬的话,我应该很难熬过他。只能由我送他先死,我才好继续活。”

记录供词的文吏运笔如飞,杜知县趁张屏没继续问,飞快抢话:“当真?应还有其他缘故吧。”

他捋一捋须,机智一笑。

“丁小乙打你固然不对,但你并非全然无辜。你此前红杏出墙,心有愧疚。之后丁小乙打死了你姘头,才令你发起毒心,药杀了丁小乙,对不对?你的姘头,就是树下那具尸体。”

潘氏不紧不慢道:“大人不答应宽过我儿的性命,树下那人并蔡府的事,罪妇绝不吐露半句。杀丁小乙的事我已招认,其他的人与事儿,也没那么要紧。”

谢赋听着潘氏的供述,心中忽有了一个想法,如一朵雨天的云絮一般,越膨越大。

他本一直疑惑,蔡府失火的当晚,一个下人为什么能把两箱宝物带出火场,如张屏推测,这两箱宝物还附有清单。

是不是这两箱宝物本系要送给谁的?

他原下定决心,不能遂潘氏心意询问蔡府相关的事儿,但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曲折发问:“蔡府三公子……被黄郎中之女,罪妇黄稚娘痴恋一事,你可知道?”

潘氏反问:“这事儿,诸位大人还没查明白?”

杜知县一拍惊堂木:“混账!谢县丞问话,你这犯妇岂能如此不敬?!”

潘氏温顺低头:“小妇人错了,向大人赔罪。我方才讲过不说蔡府的事,但这事还是照实答了吧。稚娘是个可怜孩子,她当时一个妙龄的姑娘,因病又少见人,乍一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可不会迷了心?谁想到多年后她变成这样!”

谢赋道:“我更疑惑,蔡府这样的人家,府中应该有养大夫。公子出行,随行亦一般会有医者,为何到乡间郎中处诊治?能引得黄稚娘迷恋,到访应不止一次。”

潘氏目光闪了闪,似遮掩什么一般再低头:“这,小妇人如何知道。想来……想来是黄郎中医术高明,蔡公子也听说了。人病了都爱试试偏方。”

谢赋凝视着她:“你有无见过蔡公子?”

潘氏身体一晃,仍垂着头道:“大人这话问的……罪妇这样的人,哪有福气认得官宦人家的公子?即便他来村里,随行一堆人,我想瞧,也只能远远瞧个影儿罢了。”

谢赋问话时,杜知县本一直在伺机截断他话头,把发问权夺回来,但越听,双眼与内心越亮,心海渐渐澎湃。

他压抑着激荡情绪,镇定接口:“哦?本县以为,未必。蔡公子去北坝乡,真的是去找黄郎中?”

潘氏只眼看着地面:“是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杜知县捻一捻胡须:“或还可能为了找另一个人。曾潘氏,那位曾想收你做小的公子,姓甚名谁?”

潘氏道:“禀大人,天长日久,小妇人早忘了。”

杜知县眯一眯精光四射的双眼:“是吗?你们之后再没见过面?你方才说,你嫁给丁小乙后,想寻短见,却被人所救。救你的人,是谁?”

潘氏道:“只是偶尔路过的好心恩公罢了,小妇人与昔日的公子,并无再见。”

杜知县眼中精光又一闪:“真的?”

潘氏仍垂着头,浑身微微颤抖。

谢赋道:“案情已至此,说出全部真相,才是最对。”

杜知县飞快夺回话头:“曾潘氏,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对你有意的那位公子,是否在你与丁小乙成亲后又见过你?更或者,正是他刚好救下了你。于是你们……再或者,他刚好,姓……”

谢赋咳嗽一声。

潘氏依旧盯着地面:“大人是在说戏文故事吧。”

杜知县换了一个委婉的问题:“蔡三公子与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关联?”

潘氏慌乱地抬头又低头:“大人,确实,确实没有啊!怎么可能有呢。”

一个文吏从屏风后转出,将一张折起的纸条递到杜知县与谢赋面前的案上。

杜知县正待要打开,张屏道:“夫人说得对,你绝不可能是蔡三公子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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