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机会的魏军步卒立刻向前挺进,在后方待命的跳荡兵立刻从旁牌手后方钻出,依靠刀牌快速从正面有些惊慌的金军阵线上撕开了数个缺口。
已经无法重整队形的金军步卒在具装骑兵与正面魏军步卒的联合绞杀之下,还未坚持到金军骑兵到来便已经崩溃。
发觉金军步卒崩溃的魏军步卒刚要依照惯例追击却被程亦叫停,随后在令旗地挥舞中,一直在后方的魏军弓弩手再次来到前方。
他们先是用弓弩驱赶了一部分想要从其他方向冲击的金军步卒,而后便转向正高速跑来的金军骑兵,没有标定距离便在铜钲声中将手头的箭矢弩矢全部抛向了金军的骑兵。
已经知道魏军手中有远超常规弩机射程的强弩的金军见到弓弩手上前,立刻便在其万夫长的命令下在宽阔的草地上拉开间距。
金军的散阵见效了,但是他们也几乎失去了冲击步卒方阵的能力。
这时,已经换马的王承道带着麾下精挑细选的三千骑径直杀向了这支金军最后生力军的侧面,刚刚冲击完步卒的具装骑兵也再度回转,迎着金军冲了上去。
看到战场上己方步卒开始溃散,唯一有建制,有战斗力的只剩这一支骑兵,卑失何力犹豫再三,还是吹响了撤兵的号角。
一旁的将校连忙问道:“敌军战场上的一支步卒两支骑兵均是久战之师,而我军的那个万人队只是轻松冲垮了一队乌合之众,胜负还未可知啊。”
卑失何力指着下方的伟军说道:“虽然胜负之数五五之分,但是一旦输了,我们天山军司就再也没有可用之兵,关外不比关内,调兵极慢,因此无论如何总要留下一丝余地才好。”
说罢,卑失何力便上马离开了原本所处的位置。
程亦看着数里外金军的大纛缓缓后撤,也下令道:“各军后撤,清点伤亡,辅兵进入战场,尽快清扫战场。后军的大车载伤卒先行后撤,离开此地,步卒随行。让兀努儿尽快收拢他的胡骑,担任大军斥候。”
十月三日黄昏时分,双方各自后撤了六十里,原本的战场上也燃起了熊熊火焰,被辅兵们堆积在一起的士卒尸首正不断被烈焰吞噬。
营帐中,程亦一边嚼着干柴发酸的马肉,一边听王二河念着此战的损失。
“战死四千余,伤六千人,其中重伤一千,轻伤五千,折损战马三千七百匹,伤马两千余,马医确定无法医治的两百一十余匹。箭矢消耗四成,弩矢消耗六成。”
程亦喝了一大口水将嘴中的白水煮马肉送下去,而后打了个嗝对王二河说道:“派一千骑护送重伤的与轻伤腿脚不便的返回塞州。”
“诺!”
一名亲兵抱拳便走出营帐传令,同时王二河也做到程亦旁边,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马肉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马肉没有塞州的马肉肠好吃,若是可行,这些马肉送回塞州,风干腌渍,即美味,又能充作军粮。”
程亦挑着牙缝里马肉粗大的肉丝,对王二河说道。
王二河一边撕咬着马肉,一边含糊着不知说了些什么。
程亦笑骂着:“都是一军长史了,吃饭还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