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结束时,太阳刚刚刺穿浓雾,天空中的云彩也渐渐清晰起来。
哀鸿遍野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对金军附庸军伤卒补刀的唐军。
王玄素带着中军大纛在一中将校的簇拥下缓缓走入战场,随后站在金国附庸军营寨中央听着赵尽忠汇报战果。
“主帅,左右虞候军以及中军战死一百余人,伤七十多,右厢战死十三人,伤六十多,左厢战死两百余,伤一百五十多,全军伤亡六百余人。”
“斩获如何?”
赵尽忠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脑袋扔在地上说道:“这是金军在此处的主将阿史那图陈的脑袋,被左厢都尉于突袭中阵斩!”
王玄素看都没看地上的头颅,只是点了点头便说道:“放掉所有俘虏,左厢不要与中军汇合,立刻带着阿史那图陈的头颅去东侧金国附庸军营寨劝降!”
“其余各军随老夫直奔金军汗帐,老夫倒要看看,他阿史那叶舍是不是真的舍得将汗帐几万落的人丁扔下!”
七月初,在击溃阿史那图陈率领的两万附庸军以及他本部三千骑兵后,唐军左厢都尉带着阿史那图陈的人头去到了东线负责防御的附庸军营寨处,不费吹灰之力便劝降了已经人心惶惶的两万余附庸军。
改旗易帜后的两万余附庸军立刻追上正在往金国汗帐一路狂飙突进的唐军主力,随后王玄素从自己的亲兵部曲以及中军抽调了两千身经百战的老卒混入了附庸军骑兵之中,并让赵尽忠率领他们成为了攻击金国汗帐的先头。
赵尽忠收起了唐军旗号,继续打着附庸军的旗号率众径直挺进到距离金国汗帐不过五里的位置方才停下脚步。
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汗帐驻军的警惕,毕竟留在汗帐的金国权贵都知道,自己的陛下已经将所有可战之兵全部拉去了前方,留一支附庸军帮助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附庸军驻地距离他们如此之近还是引来了留在汗帐的拔延林德的目光。
附庸军抵达汗帐外的第二个晚上,拔延林德的两名亲信就乔装打扮来到了附庸军驻地。
得知金国右相派人来此,赵尽忠立刻让已经投效的一名叫做侯莫礼德的俟利发前去迎接,自己则是躲去了帐后。
将两名拔延林德的亲信迎入帐中后,双方互相抚胸行礼,随后各自落座,可双方刚一坐定,侯莫礼德不等发问,两名拔延林德亲信中年长的一人便开口问道。
“诸部无端在汗帐外五里扎营,可有陛下口谕或诏书?”
话一出口,侯莫礼德放在桌案下的手立刻就抓在了身旁的弯刀上。
许是侯莫礼德从未经历过这般,那名年长的拔延林德亲信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俟利发似乎有些身体不适啊。”
年长亲信勾了勾嘴角笑道,侯莫礼德连忙也回以一个尴尬至极的笑容。
“吃得多了些,有些胀痛。”
年长亲信点点头,随后继续对侯莫礼德说道:“我家右相说了,尔等诸部逾两万众,扎营在外,难免出现差池,不如进入汗帐协助修筑营寨,但汗帐中不从者十有八九,若有陛下口谕或诏书,这事情便好办的多。”
侯莫礼德听后一怔,随即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说道:“我等只有陛下口谕,却无诏书等实在凭证。”
年长亲信听完后便缓缓起身说道:“你们在此稍后,明日等右相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