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突然起风,自北向南的大风将殿门都刮得不断作响。
内侍与宿卫军连忙去关闭殿门,可陈端制止了他们,他与司马炎两人就静静地站在大殿之中,任凭狂风从殿门吹进来将两人的衣袖吹得哗哗作响,他们却兀自不动。
“冬天马上要过去了,我们就一起看着,看北军的铁蹄,能不能踏入建康的城墙。”
陈端在风中说道,司马炎则躬身道:“愿随陛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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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天气逐渐转暖,对季节变化敏感的北军纷纷脱下了厚实的冬衣,开始轻装上阵。
双方斥候在一次偶遇后,回撤的南陈斥候将这个消息传回了中军。
此时,史太岁军中已经打制战车数百辆,做好了后撤的最初准备。
得知唐军开始脱下冬衣时,史太岁召集众将军议。
军议上,史太岁正式下达了全军收拢后撤的军令。
随即,屯驻于各处营寨的南陈军便开始紧锣密鼓筹备撤退的事宜。
二月的最后一天夜里,史太岁将军中所有的马骡集中起来,拉上战车,在唐军斥候的注视下向南退去。
南陈军突然开始后撤的消息被王承业得知后,他也立刻下令拔营向南追击,并派出塘马回报给舒州大营。
等到塘马将消息传至舒州南征军大营时,已经是两日之后。
舒州御帐之中,火盆已经被撤走,八个卫的主将围坐在章义身旁,看着地上的沙盘没有一人说话。
章义同样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着折起的马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双眼睛也不断在沙盘上扫视。
虽然他对南陈军可能退走有所准备,可等到塘报传来时,他还是不得不谨慎对待。
安静的御帐中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与帐外羽林军巡逻换防时的脚步声。
“怎么样,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过了半晌,章义突然开口问道。
一旁的张大财道:“陛下,我军经过一个冬天,甲仗粮草兵卒都已经补充完毕,既然王总管已经率军追击南陈军,那我们也可以按照既定的部署,向漳州进军,堵截这支南陈兵马,争取逼迫他们与我军决战了。”
程亦摸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我倒是觉着,既然只剩下了南陈军,那只有王总管想必就够了,我们可以挥军绕过崖关,直抵山阳关,与蜀军合力攻下这座关隘,而后进抵建康。”
其余诸将听着两名老将的发言,也都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便都看向章义,等他最后决定。
章义在这两条进军路线之间权衡再三,最终将鞭梢指向山阳关说道:“绕过崖关,攻取山阳关。”
可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拿下漳州。”
“前军准备如何了?”
章义看向程亦,程亦拍着自己的甲胄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陛下一声令下,我前军数万将士即可开拔。”
“好,那就三月二日,前军出发,为大军开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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