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身体一软,手在若锦的搀扶下堪堪撑在桌角才不至于倒下去,
但喉咙深处越涌越多的血腥味却再也压不住,鲜血喷涌而出,落在桌边还未收起的雪白帕子上,颜色刺目得如同曾经的雪中红梅。
楚时鸢吓得惊惧出声。
她忙不迭过来,又惧又忧地扶住虞听晚大喊:“晚晚?晚晚!”
“快来人!去宫中请太医!”说到一半,她因担心乱成一团的思绪勉强冷静几分,又立刻吩咐婢女,“先去药阁!把府中的大夫喊过来!快去!”
容穗比楚时鸢冷静得多。
见虞听晚情况不对,她当即推开了楚时鸢迅速拉起虞听晚的手腕把脉。
楚时鸢这才想起来容穗也懂医术。
她正要问晚晚这是怎么了,就见容穗眉头忽的紧皱了起来。
虞听晚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不止楚时鸢她们担心,若锦和岁欢更是心急如焚。
尤其若锦,她手中还紧握着方才虞听晚随手递给她的那枚镂空香囊。
自家主子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吐血昏迷,在这番毫无征兆的变故来袭前,也就只闻了一下这枚香囊。
若锦手心被死死攥着的香囊硌出印子,她几乎下意识地朝着容穗看去。
而容穗此刻正深拧着眉头给虞听晚把脉。
若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胡冤枉人。
如果容穗真有什么问题,楚家断不会将她留在府中快一年的时间,还放任她与楚家唯一的女儿走的这般近。
而且,若真是容穗所为,那在得手后,她该立刻趁着混乱离开才是,而不是给自家主子把脉。
若锦强行让自己冷静。
虞听晚吐出几口鲜血后便失去了意识,若锦看了眼自家主子迅速褪去血气的脸色,焦急地将希望递向此刻唯一懂医术的容穗身上。
“容姑娘,我家公主……”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容穗神情变得格外凝重,很快,她手指从虞听晚腕上离开,蹲下身,看了眼帕子上颜色逐渐发暗的血迹和虞听晚苍白的脸色,
容穗没理任何人,腾出一只手抓了一只茶盏,“啪”的一下,狠狠将其摔碎,又在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瓷片。
若锦话一滞。
剩下的话,她还未来得及出声。
就见这位容姑娘握着瓷片的尖端,朝着自家公主的手腕内侧迅速划了下来!
她的动作快到,在场之人连拦都来不及拦。
岁欢猛地惊呼一声。
若锦心也刹那间揪了起来,瞳孔骤然一缩,急乱地看着自家主子腕上这个被割伤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容姑娘!”
“您这是做什么?”
楚时鸢也被容穗这一动作吓得失了声。
但这近一年的朝夕相处,让她撑着最后一丝冷静选择相信她。
形势紧迫,容穗未跟任何人解释。
虞听晚体内不知被什么人种下了噬情蛊和梦蛊。
这两种蛊,在不发作时,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就连脉搏,都探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但一旦发作,后果则不堪设想。
容穗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楚时鸢会说虞听晚前些时日经常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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