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余光扫过桌案上的文书与奏折,唇角微抿了下,说:
“这会儿不困了,你还在忙?”
谢临珩拉着她手腕将她揽进怀里抱着。
“近来朝事有些多,想趁午后这会儿多处理些,待会儿好回去多陪你。”
虞听晚心底有些沉重。
一个隐隐察觉的念头在心底几经徘徊,终是被她问出:
“是不是快要出兵了?”
她这话问出,殿中短暂地静了一静。
从年后到现在,长达半年多的平静日子,仿佛也被骤然打破,刹那惊起涟漪。
谢临珩对上她视线,顿了顿,没瞒她,点头说:
“北境这两个月在边关的动静越发频繁,大军也往接连临安和邑昌等地派了数次援军,两国战事一触即发。”
虞听晚听得懂这句‘一触即发’的意思。
何时真正交战,就看东陵何时出兵。
虞听晚心头微沉。
密密麻麻的情绪笼罩过来。
但她面上什么都不显,隔了刹那,她语调如常地问他:
“那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谢临珩口吻依旧平和,没有任何大战来临前的绷滞。
就像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
尽量宽慰她,不让她跟着担心。
“大军已整装完毕,粮草也都已准备好,最迟……七日之后。”
既然援军都已派了数批,粮草也早已运至临安,就说明东陵早就做好了出征的准备,随时可以交战。
但如今只是增派援军,迟迟未奔赴边境,战事也一压再压,虞听晚怎会不明白其中内情。
她搂住谢临珩扑进他怀里,下颌靠在他肩头,卷长眼睫轻垂,半遮住眼底的情绪。
红唇动了动,跟他说:
“无需顾虑我,也不必挂念孩子,我能把他们照顾好。”
谢临珩圈着她的腰,紧紧将她抱住。
漆黑瞳仁中暗色的情愫往外漾开。
好一会儿,他跟她说:
“孩子们有乳娘和嬷嬷们照看,我不担心他们,此次出兵,归期不定,我想再多陪你几日,等你身体稍微养好一些,我也能放心离开。”
女子产后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而一旦出兵,她不可避免地要跟着担心。
谢临珩一直压着战事,便是想让她多休养几日,也是让她在身子未彻底痊愈时,少担心几日。
听着他这句话,虞听晚忽而明白过来,他刚说的七日后出兵,也并非随意定的一个日子。
她是六月廿一生产的,再有七日,正好满一个月。
虞听晚心头蓦地涌起一股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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