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
看着这张平静至极,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面庞,虞听晚不知是什么因素在诱导着她,唇瓣动了动,问:
“谢清月陷害我不成,却自己在人前失尽了颜面,还要下嫁林家,太子殿下身为她亲哥哥,不——”
“晚晚。”他突然打断她。
虞听晚话音止住。
谢临珩静静瞧着她,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她若无害人之心,又怎会自食恶果?”
“说到底,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他拥着她,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格外重。
“晚晚,外人面前,我对事不对人。”
“但在你面前,我对人不对事。”
“更何况——”他在她瞳仁中看到他小小的影子,“此事,本就是她错在先。”
“她既有了害人之心,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众目睽睽之下失身,赐婚于林家,是唯一的选择。”
作为亲妹妹,对于谢清月,谢临珩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寒冬荷花池那次,放在其他人身上,敢推宁舒入池,就足以让那人死十次百次了。
但看在兄妹情分上,他给了她机会。
也让人给了她教诲,更是多次在中宫劝皇后引导谢清月回正途,可她屡教不改,甚至还越发恶毒。
连今日这种肮脏阴狠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谢临珩不可能再护她。
没直接当场赐死,就已经是看在最后一丝兄妹的情分上。
……
寝殿中渐渐安静下来。
再没有传出说话声。
夜逐渐深去,虞听晚的呼吸渐渐绵长轻缓。
谢临珩注视着她的睡颜,脑海中,不可控制的,想起白日那针对她的一连串的阴谋,指骨一点点攥紧,眼底凛冽的杀意再次溢出。
黎明时分。
原本安安静静的鲛帐中,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闷哼声,
谢临珩立刻睁开眼。
朝着身边人看去。
虞听晚浑身滚烫如火,眉头紧紧拧着,额角浸着细密的冷汗。
红唇被她无意识咬得发白。
这波药性来得强烈又迅猛。
更比白日还甚。
虞听晚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丢在了火炉中,细细密密的火在身上流窜,她挣脱不开,也摆脱不掉,还睁不开眼睛。
就像被死死困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