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姨娘又低头啜饮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提及这包揽诉讼,定人生死的事情,就好似在聊今天的天气一般,随意又漫不经心。
末了,她又不屑的嗤笑一声:
“本姨娘什么没见过?
他这四百两银子和什么劳什子古董、田地,于本姨娘而言,算得了什么?
本姨娘不过是看在他巴巴的求到本姨娘的头上,不忍拒绝,才勉为其难,想要帮他一把罢了。”
曲安家的闻言,忙不迭应是:
“谁说不是呢。
谁人不知,姨娘您最是心善了。
这宋老板懂的!
他都懂的!
哈哈。”
又继续吹捧了“人美心善”的范姨娘一番,曲安家的这才离开。
这便又有人呈上来,本地富商送过来的礼物。
范姨娘正在那里挑挑拣拣,屋外有小厮突然来禀:
“姨娘,舅老爷来了。”
小厮口中的舅老爷,不是别人,正是范姨娘的胞弟——范大官人。
按理来说,妾室姨娘的家人,算不得府上的正经亲戚。
然而,范大官人却一直以曲县令的小舅子自居。
因着范姨娘得宠,在这县令府上也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下人们纷纷上赶着巴结,自然也是将范姨娘的胞弟给各种捧着、奉承着,尊称他一声舅老爷。
是以,乍一闻得这声“舅老爷”,范姨娘便知,乃是她胞弟——范大官人来了。
“哦?小宝他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舅老爷给请进来!”
闻得这小厮的通禀,范姨娘立时一喜,一迭声道。
小厮闻言,赶忙应是,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领着范大官人进来。
“小宝,你怎的突然来县里找姐姐了?”
才一见得胞弟,范姨娘自是十分高兴,开心的唤着范大官人的小名,一边招手示意他过去她那边坐。
然而,很快,范姨娘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宝,你这是怎么了?”
眼见得弟弟口中“哎哟”、“哎哟”的被几个小厮给搀扶进屋,面上也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范姨娘不由急道。
而她不问还好,被胞姐这么一问,范大官人便是难掩委屈与怨气,“哎哟”“哎哟”的呼疼声愈发的大了:
“哎哟——,哎哟喂——,大姐,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