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只得继续问道:“那下午呢?”
“下午……”完颜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比上午更严重。我猜可能是上午看过的人叫身边有类似症状的人过来看,或许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午我数了一下,和张伯类似病症的人,有十一人。”
“也就是说,上午和下午加在一起,有十五个人?”漓月说出这个数字后也有点惊诧,鹿邑县其实不小,县城几万人口还是有的,十五个人比起来好像没什么。
可是恐怖的在于,这十五个人得的病症不是常见的伤害、风热,而是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病症。漓月十分信任完颜琮的医术,就连老军医都认可的程度,他说没见过,那普通的郎中肯定也没有见过。
而且,就在一天之内,在这一个义诊的小摊位,就有十五个人,这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完颜琮没有说话,眉宇间又流露出郑重的神色,陷入凝思的他就像一个泥塑,漓月不禁用手去握了握完颜琮的手,有些凉,让人忍不住去慰藉。
“还好,宝嘉那时不是说张伯已经退烧了嘛,这样看你的药还是对症了的,今天已经很累了,早点休息,明日再想吧。”
完颜琮看漓月打了个哈欠,自己也泛起了困意,不忍心漓月陪着她一起熬夜,便跟着她上床休息了。
打更人的锣似乎已经敲了三次,完颜琮听到了院子里传开很频繁的咳嗽声,还有跑动的声音。
看了眼旁边睡得沉的漓月,完颜琮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给漓月又掖了掖被子,才慢慢走到屋门口。
他打开门,就看到张伯所在的厢房门大开着,宝嘉那边的门还没有关上。
正要迈步,宝嘉就从厨房的方向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怎么回事?”
宝嘉焦急道:“张伯又热了起来,比之前温度还高,我听到他咳嗽的声音过来查探才知道,人已经迷糊了。我不敢擅自给他加药,想着用温水擦拭降降温。”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给他擦拭身子呢。”完颜琮严厉却压低了声音。
宝嘉看完颜琮想要过来接这盆水,赶紧道:“那也不能您亲自来呀!”
“我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去查探病情。”完颜琮走过去凝视宝嘉,“你怎么没带面纱?”
“刚才出来的急。忘了,我这就回去取。”
完颜琮接过水盆,“快点,帮我也准备一个。”
日晒三竿,漓月一翻身,手就摸了个空,她赶紧睁开眼,外头的阳光透过桐油纸窗洒在屋内的地上,看来今天天气还是不错的。
估计完颜琮已经出去忙了,漓月打开桌子上扣着的盆,里面的盘子和碗中装着包子和肉粥,她会心一笑,开始梳洗。
等她吃完东西出去之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义诊的门房外排起了长队,昨日虽然人也多,但是门房里还是有几个长凳供人坐着休息的,就算没有坐的地方,也会在里面站着等等,毕竟有火炉呀,外面等着多冷。
想起昨天十五个人的事情,漓月赶紧跑到门房。
与她想象的不同,门房里并没有人满为患,反而外间只有两个人在等待。
完颜琮之前就在这义诊过几次,门房虽然不大,却也划分好了格局。作为大夫的他自然是在最里间看诊,宝嘉在一旁按方子抓药。
但是今天似乎又有点不同,宝嘉自己单独弄了个桌子在记录患者的一些信息,这个举动让漓月心中警铃大作。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动。
漓月进到里间,完颜琮竟然也带上了面纱,虽然显得原本清冷的他更像谪仙了,却不是什么好兆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阿琮,我能帮你什么吗?”
一直等到完颜琮把完脉,漓月才开口。
完颜琮之前侧着头,也是刚发现她进来,抬头问道:“吃过了吗?”
看着完颜琮眼线的乌黑,漓月的心瞬间就揪紧了,昨晚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她有些难受,瘪着嘴点点头。
完颜琮好似知道她一定会来一样,将手边的一个面纱递给她,“你去接替宝嘉做记录吧,让宝嘉去熬药汤,我和她说过的,她知道怎么做。”
漓月接过完颜琮拿过来的面纱带上,看着完颜琮匆匆为眼前的病人写下方子没有再瞧她一眼,漓月的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