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妹刚一回到住处,一个和桃妹最近一起给云贞帮忙的医女便开口道,她旁边的几位医女也都点着头。
桃妹表现得有些犹豫,“王爷平时对大家不薄,经常指点大家,怎么这个时候能弃他于不顾呢,更何况,平时别的病人我们不也一样要接触嘛。”
“那怎么一样,咱们几个本来被道长分的就是没拿严重的区域,王爷的病情可是最严重的那种!”
桃妹赶紧将手指放到嘴上做出“嘘”的动作,旁边的医女也怼了说话的那个医女一下,那个医女也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口不择言。
但是随即又梗着脖子,“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谁能听到?再说了,你要是再这羊下去,大家都得了瘟症,早晚也是一个死。”
果然,那个医女说完这句话,其他人都更慌乱了,互相窃窃私语,桃妹众人的议论声中低下头,似乎在歉疚。
“桃妹,道长又没有非要你去照顾王爷,明天不去就是了。”一个医女看桃妹的样子,开口安慰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能在这一起救治病患的人并非没有仁爱之心,只是桃妹铤而走险的行为给大家带来了更大的危险才被人单独提出来而已。
桃妹慢慢抬起头,眼中的光却并不黯然,“我知道了,我会搬出去住,不会影响到大家的。”
所有人都懵了,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应过来才觉得,是桃妹疯了。
桃妹看着大家神情各异,露出温婉的笑,“反正我也开始照顾王爷了,总有人要来做这件事,我就继续做下去好了。”
桃妹开始旁若无人的收拾铺盖,“你们放心,我会说是我主动出来住的,不会牵扯到任何人。”
众人一时默默无语,如果不能拦住她去照顾王爷的话,搬出去确实是对众人最好的方法,看这桃妹离去的背影,尽管有人会担心她这个时候到底去哪里找住的地方,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叫住她,这就是人性。
一连数日,漓月和宝嘉都会来茶楼,一坐就是一下午,两个人自然不是来听说书的,而是听贵妇人的八卦,她们总是两三天就来一次,说些汴梁城中的见闻,有时也说写朝堂中的其他事,例如术虎高琪数日守城不出,朝中已经有人不满,认为他怯战,希望皇上下令让他迎战……
漓月很是鄙夷,不懂战事的文臣在这里瞎指挥,还好完颜珣没有听他们的,给了术虎高琪更多的权力。
但是关于亳州的消息一直没有,倒是鹿邑,听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余钦差都准备回来了。
雎州的情况好像也控制得不错,虽然数千人都染上了瘟症,但并不难治,只是时间问题。只有完颜琮所在的亳州……
但是漓月也没有一直在茶楼干等着这些消息,她让宝嘉为她整理了许多医书,从最基础的看起,偶尔有些不太明白的,宝嘉还能为她讲解一二。
“看的我想睡觉。”漓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说。
宝嘉幸灾乐祸地笑,“不是你看兵法的时候啦?”
漓月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够学会一些东西,后来发现,只有努力是不够的,还要靠天分。
术虎高琪他们总说自己有作战的天分,可能就是如此吧,没想到换了从医一道,自己竟然举步维艰。
但是她没有退缩,可能骨子里就有越挫越勇的胆气,她调整了几个呼吸,又睁开眼睛,翻开医书,“一定是我的方法不对,如果我把这些方子堪称阵法,把药材当作不同的士兵,说不定我会更好地接近它们……”
宝嘉目瞪口呆,漓月这脑袋瓜儿可以啊!她的耳朵突然一动,然后赶紧从隔断处回到座椅上,“她们走了,今天除了家长里短又是一无所获。”
漓月抬起头,仿佛透过包厢的隔断能看到她们离去的背影,幽幽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要主动出击!”
“不行!都说了不能去,你怎么又惦记起这事了!”
宝嘉的第一反应就是漓月又要去亳州,肯定是这几天在茶楼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又着急了。
漓月轻笑一声,“当然不是。等着瞧吧!”
三天之后,漓月和宝嘉依旧去茶楼看医书。申时三刻,两个贵妇准时到了。
刚一进屋,其中一个妇人就难掩兴奋道:“我叫我家那位打听了,亳州那个女道士还真是十分年轻,一点也看不出六七十岁的样子,我已经让他着人打听那人到底有什么驻颜有数的方子!”
另一个妇人赶紧追问道:“我早就想问你来着,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事,本来我还不信,听说她们宋人十分迷信道法,该不会她是用了什么术法吧?”
“术法?”最开始说话的妇人笑中带着嘲讽,“你别讲笑话了,宋人要真会什么术法,还会输给我们不成。”
漓月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静下心来听着。
“啧,我说的是她修得别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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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两人都没再说话,漓月和宝嘉要不是还算镇定都以为两个人是不是突然被劫走了,或者睡过去了。
“不可说、不可说……”
一个妇人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两个人看来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另一个说:“对了,我听说另一个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