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是炼血气成的筑基,疗伤方面尤为快,回去找些血气补一补,这一点伤立刻就好了,马上就可以应付真君的事情…’
他正思量着,却听着殿中一片喧闹。
“遭瘟的东西!跑到人家仙族的地盘上来炼血气了!不将你这个遭瘟的打死…我回去都不好同大人交代!”
乌癸见了这人,又打又骂地呵斥起来,当下这几句无非是在救他,李绛迁却饶有趣味地等起来,让他多骂了几句,这黑鼠立刻面上生怨,开口好像想反驳。
“啪!”
乌癸道人手疾眼快,一掌将他抽的满嘴是血,李绛迁心中啧啧,摆了摆手,曲不识立刻将两人推出去。
乌癸的骂声被隔绝在外,李绛迁则看着王渠绾的信,选择不再回复:
‘他这样聪明的人物,我不回信,想必他立刻就明白有事情了。’
槐魂殿】的人已经被送走,柏道人不出所料,果然在与梵云纠葛,梵云洞的洞主是平汪子,当年与纹虎都来拜过李曦明,借着称昀门的名号脱身,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这老小子倒霉了。
‘不知道他是死在槐魂殿】手里,还是早一步死在称昀门手中…毕竟是称昀门有名有实的人,还有当年那纹虎道人,若是那纹虎未死,如今应当是他做这角色…’
李绛迁心中反复思量,当年的纹虎心计狡诈,被李曦明一口气吹得灰飞烟灭,这事情他虽然不在场,可李承淮从山上下来可是感慨万千,甚至隐约有冷汗。
这主位上的黑袍青年慢慢将手中的信放下,面对着江北这个庞大的、几乎能将一切卷入其中的俊才撕得粉碎的命数漩涡,他的表情近乎于冷酷,口中呢喃,无声地道:
“运竭难紫府,命浅不神通。”
那句话在李曦明口中满是感慨,李承淮转述时心有余悸,如今从李绛迁口中吐出,带着冷酷与深深的警惕。
他背光而坐,将王渠绾的那封信越揉越紧,一捧明亮的离火从他手中跃起,红黄交织,扭曲蜷缩,很快将一切烧得灰飞烟灭,洋洋洒洒的灰烬则从他指缝中飘出,在主位之下的台阶上散成一片。
……
紫烟门。
紫烟福地云气飘渺,霞光升起,一片金光,与云层中时隐时现的紫光纠缠,在最高处的紫台上浑一为紫金之光,璀璨夺目。
台前的两位护法面色庄重,越过流淌而下的紫炁云气,上首的法座辉煌,纹路奥妙。
秋黄色衣袍的汀兰真人就站在这浩荡的云气之中,她今日竟然不在主位上,而是侧立在旁,微微躬身,显得很是恭敬。
而在主位的法座之上,另坐了一人,身着紫金道袍,手中捏着本道书,细细阅读。
他面容很是年轻,两眼如星,双唇略薄,五官标准得过分,如同庙宇里的仙塑,偏偏有股远迈不群的气质,这一个低头读书的姿势,便叫人挪不开眼睛。
汀兰的气质已经是极不错了,在这标致如仙像般的男子身边一站,却像是陪衬的辅神,一步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紫金色光彩稍稍收敛,这男子手中的书卷合闭,汀兰这才抬手,将手中的一匣子丹药献上,恭道:
“禀师叔,天一吐萃丹】已经炼毕,请的是魏李的昭景真人,一共成了四枚…在此处了。”
她说完这话,把原先那泥壶也拿出来,恭敬道:
“无丈水火】亦在此处!”
被她称作师叔的男人微微闭目,将那丹药翻手收下,露出紫金色的上睥,又掐指计算,果真如庙里的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