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颤颤巍巍地唤:“郡王——”
“嗯,我听着呢。”澹台桢的尾音微微上挑,眼光仍然胶着在云意受过怜爱的红唇上。
“他们都在外面呢,况且,这是白天。”
澹台桢很想继续,但他要去试祭祀服,晚上沐浴斋戒,明日向雪山神女献上祭祀舞。无论如何,他得禁欲。
罢罢罢,再等等,过了明日就好。
云意忐忑地看着澹台桢俊美的面容上,欲色逐渐褪去,恢复原来冷凝的模样。她心里暗暗松一口气,随后就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摁进锦被之中。
“不是困么,继续睡罢。”
经此一事,云意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但她又怕澹台桢再次兴起,赶紧闭上眼睛。澹台桢看她眼皮下的眼珠子还在转,哑然失笑,捏一捏她小巧的鼻子:“你放心,我明日要在祭祀台上献舞,今夜需得斋戒沐浴,清心寡欲,不会过来。”
云意睁开眼睛:“妾身祝愿郡王祭祀顺遂。”
“承你吉言。”澹台桢往下,抚了抚她的嘴唇,起身离开。
四月十八日,万众瞩目的雪山女神节终于来了。天光乍现,常年云雾缭绕的格木雪山终于露出尖尖一角,仿佛天宫中含苞的雪莲。
人们穿着鲜艳的节日盛装,齐聚在雪山脚下,朝着雪山诵经礼拜。有人张开双臂,有人闭目念诵,有人热泪盈眶。原始自然的博大令人们为之倾魂,释放着最深处的情感。
高高的祭台如阁楼一般,矗立在草地与雪山之间,上面扎满写着经文的彩幡,由风诵读,消散于天地之间。无数的铜铃系在祭台旁、彩幡下,清脆如歌。祭台当中,一口沉重肃穆的古钟肃立,仿佛是岁月开启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仰望自己的人民。
日光如倾,正是一年万物生机最足的春日,花草皆散发着盎然的气息。远远的有白兔野羊在好奇地驻足。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又迅速蹿走。
随着日影变换,很快到了正午,一日之中阳气最纯的时刻。原本动作各异的人们皆停下,双手合十,虔诚地面朝祭祀台,面朝格木雪山,跪下。
几位巫女身着羽毛服饰,围着巫祝翩翩起舞。巫祝盘腿而坐,念念有词,声音辽远悠扬,音调不高,却恰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风忽地急促起来,彩幡招展,铃声相撞。雪山的云雾似乎被彩幡和铃声吸引,飘飘然往祭祀台来。原本只是雪莲一点的山尖,缓缓往下露出山腰来。
巫祝的声音由缓至急,忽地如一只黑色的大鹰拔地而起,消失在祭祀台之后,不少头一次来的人大呼一声,伸直了脖子去看。只见一个戴着白狼面具的男子跃上祭祀台,除下上衣。
台下倒吸一口凉气,男子身量极高,肤色虽然白皙,但骨骼匀称,线条优美,肌理块块分明,蕴含着男性的力量与美。祭祀台下的女子们有的目不转睛,有的捂着脸,有的躲在哥哥或父亲的身后偷看。唯一相同的是,她们的脸,都像熟透的樱桃。
“那就是我们的瀚海郡王呀,好想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一名女子捂着脸说。
“你别想啦,郡王每一次祭祀,都会带着白狼面具,就算是在舞会上也不会摘下。”
巫女都退下去了,祭祀台上仅余澹台桢一人。
澹台桢舒展双臂,随着彩幡舞动,仿佛展翅的白鹰,奔跑的良驹。灵活而坚韧,流畅而自然。当他半跪下来,折身站臂之时,如同把整座雪山都支撑而起。
“你们看,云雾都散尽了!”有人大喊一声。
众人望雪山看去,云雾轻纱一般向两边飘散,晴朗如玉的天空下,雪山恍若戴着雪莲花,身着蓝紫纱裙的少女,将最纯美的一面展现与众人面前。众人高呼着雪山神女,如痴如醉。
澹台桢重新披上外衣,走下祭祀台。
远远地飘来一层白色的轻纱,缓缓坠在台上。祭祀台下,忽地伸展开两段蓝紫色的彩绸,轻盈如云。
人们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
彩绸飘转之间,忽然出现一位头戴雪莲花,身着蓝紫纱衣的女子。当她慢慢转过身来之时,大家都屏息凝气,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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