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坐在茅屋前的木凳上,对着一盏清茶,李师师看着远处那壁立千仞的奇峰怪石,郁郁葱葱的莽莽林海,心里却不由得冒出这首?卜算子。咏梅?来。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不知道那个潇洒磊落的奇男子,有着怎样的情操,心里面到底想要着什么样的女子。
金兵退去,汴京城恢复平静,李师师却没有留下来,她也没有南下,而是随着王松的忠义军一起,来到了巍巍太行山,在黄崖寨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结庐而居,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苔痕上阶绿,高山还有流水作陪,燕雀还有天空为伴,但自己却是孤芳自赏,难道就这样孤独终老,白首于山涧之下吗?
只是自己如今已是徐娘半老,即便是那个男子能接纳自己,自己又是否能被外界所接受?
光凭自己和太上皇赵佶的那一段交往,自己就已经和这个男子没有了可能,除非二人能隐居田园,这可能吗?
想起王松和赵多福的传闻,她又不由得心烦意乱,这二人才是门当户对,神仙眷侣,自己一个过气的官妓,又到这里凑什么热闹,横插一杠子?
想到这里,李师师不由得有些迷惘,自己究竟来这太行山,所为何事,为谁而来,是否值得?
她莫名的心里浮起一股豪气,凭她李师师一身才艺,到哪里混不了一口饭吃,更何况她多年的积蓄。
听说大军要北上,和女真人要进行一番大战,争夺北地的控制权,她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又悬了起来。
将军百战身名裂,瓦罐不离井上破,一场场大战下来,王松难免身败名裂。更重要的是,万一遭遇不测,那岂不是……
纷乱纠结,李师师心头莫名地一阵烦躁,不由得向山坡上看去。
突然,有马蹄声远远传来,紧跟着,一个身影从山道上冒了出来。来人下马笑道:“李大家,在下这厢有礼了!”
李师师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她站起来,施了一礼,按下心里的波澜,轻声道:“想不到王相公还记得奴家,奴家受宠若惊了!”
早已看到了远处衣裙飘飘的女子,王松心中也是一喜,有若见到亲人一般。他上前把马拴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上前几步,作揖道:“李大家一向可好,在下不日就要出征,特来和李大家饯别,顺便看看李大家需要什么,在下好让兄弟们去办。”
李师师心下失望,没想到王松这么快就要出征了。她摇头道:“相公不用担心,林天佑兄弟一直都照顾的很好,妾身也不缺欠东西。相公费心了!”
王松坐下,李师师煎了一杯茶出来,王松谢过,一饮而尽。
李师师看了一眼王松,问道:“相公要北上,是要攻击太原府还是中山、真定府?”
王松看了一眼道袍下身材窈窕的女子,不禁暗暗为女子的风姿所迷醉,他定了定心神道:“不瞒李大家,在下先去了解州,恢复了解盐。现在大军北上,我欲先恢复太原,把河东和陕西、河外三州连成一片,再两路并举,恢复代州、真定府、河间府等地。待时机成熟,光复燕云。”
李师师又斟了一杯茶,递过来给王松,低声道:“奴家就祝相公旗开得胜,为国建功了!相公一切小心,奴家等着相公回来!”
王松心里面又是一荡,李师师递过来茶的一双柔荑雪白修长,他不禁握住了那双玉手,触手冰凉无比,让王松心里面一阵爱怜。
李师师面色微红,想把手抽出来。王松一怔,赶紧接住了茶杯。李师师轻声道:“相公稍坐,奴家去准备些饭菜。”
李师师进了房间,兀自脸上发烫。她已经三十六七,早已经到了“商人妇”的年纪,若是是20年前,她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交给王松。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如何能奢望上天给自己一份情感!
为什么自己年轻时候,没有碰到这样一位真正的男子,而是和赵佶、周邦彦这样的浪荡子混在一起,耗尽了大好青春。
初时以为这些人潇洒不群、多才多艺,经历了女真人入侵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绣花枕头、胆小如鼠的无骨之徒。自己孤身一人,半生蹉跎,飘零江湖,命运何其悲也……
两行清泪,顺着李诗诗的脸颊留了下来,她呆呆的站在窗前,默然不语。
王松刚刚跨进门槛,想要说一两句道歉的话,却看到李师师在那里流泪。
王松心头一愣,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惹得这位风华绝代、命途多舛的女子流下泪来。
王松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上前轻轻抱住了李师师,柔声道:“让你受苦了!”
谁知道,李师师却挣脱了他,脸上恢复了一丝冰冷。
“我本就是苦命人,又怎能和那柔福帝姬相比,人家是堂堂的大宋公主,年轻貌美,和你王相公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你又何苦来纠缠我这残花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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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不由得一愣,心里也有几分不安。他和李师师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他也是不能给对方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