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一时语塞。大军才刚训练出来,河北忠义军已经不归他调遣,那他这个两河、陕西宣抚使,又有何用?
“相公无需烦恼,这正是我朝之困。”
马扩沉声道:“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即便经历了东京城被困,朝堂依然是媾和声一片。相公手握六七万大军,难道朝廷就不怕武夫弄权吗?”
“马宣赞所言不错!”
陈东赞和道:“相公能亲善一军,纵横沙场,已是实属罕见。自宣和年间以来,朝廷历次出兵,哪一次没有文臣掣肘,哪一次不是文臣和宦官统兵。相公报捷的文书到了朝廷,恐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他为官一方,又久在东京城,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其中利弊自然也是通透。
王松战功显赫,朝中恐已是群情汹汹,时刻等待着给这位相公套上枷锁、掣肘于他了。
大宋朝廷,虽免去了破国之灾,但朝堂上依然是暗流涌动,各种势力明争暗斗,朝事混乱不休。
官家赵桓、太上皇赵佶、甚至郓王赵楷,康王赵构,各自都有一批拥护者。尤其是赵桓和赵佶,赵佶虽然君嬉臣弄,把大宋整的一塌糊涂,身旁却有一大批追随者。
而赵桓,优柔寡断,性格多变猜疑,和他执掌权柄多年的父亲比起来,政治上要稚嫩许多。
朝中士大夫,多寡廉鲜耻之徒,这些人政事、军事上一塌糊涂,但见风使舵、煽风点火、勾心斗角,却是无人能敌。
一旦这些宵小之徒四处奔走,祸乱朝政,大宋之忧,令人扼腕叹息。
欧阳澈皱眉道:“如今梁溪先生在朝,希望他可以一改朝堂之颓状。相公的日子也好过些。”
“梁溪先生国之栋梁,志虑忠纯,有他在朝,也能压压那些主和派的声音。”
陈东也点头道:“无论相公兵指何方,都要上奏朝廷,以免有心之人从中作祟,误了相公抗金大计。”
王松带兵离开京城不久,李纲已经回到朝堂,任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尹,左右朝政。
大宋国朝之制,垂拱殿受朝,先宰臣升殿奏事,次枢密使,次三司,次开封府,次审刑院,次臣,以次升殿。由此可见开封府尹的权势。
陈东和欧阳澈二人,都是李纲的拥护者,尤其是陈东,和李纲过从甚密,对其尊崇有加。
“两位先生,你们不要忘了,李纲也是文臣,而且是清流之首。”
马扩摇头道:“无论是主和派还是主战派,士大夫治国的想法不可更改。李纲若是真有能耐,也不至于担任两河宣抚使、解救太原时,各路大军灰飞烟灭。”
王松心里一乐。朝廷重臣,清流之首的李纲,生性高傲的马扩也看不上眼。
陈东和欧阳澈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马扩是王松的心腹,王松对朝中士大夫的轻视,从他的言语之间,二人也能感受得到。
二人是王松的幕僚,自然不能时刻跟着主帅过不去。举朝望去,除了王松,谁能抗击金人,如斯奏效。
正如马扩所说,李纲除了对君王一片忠心,在行军打仗上,显然也是个外行。
王松眉头紧皱。太原大捷,只是个开头,大军却不得不滞留,否则,朝廷就要左顾而言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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