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抚司既然还挂着朝廷的旗号,在这些士子心中,宣抚司就应该开科取士,而不是设什么“聚贤馆”,办什么“行政学堂”。
没有科举,士子们自然无法考取功名,而不能考取功名,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入仕做官,前程黯淡。
静坐示威的大多数士子,都是年龄过了三十的落魄之人。两河废除科举,兴办新式学堂,取才唯识,他们这些从小饱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百无一用,除了少数人,大多数都成了无业游民。
谁也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年龄大、没有实学的读书人,就是这样被现实无情地抛弃。
饭碗都没了,肯定要出来闹一下。法不责众,也许示威一下,会有不同的结果。
“杨再兴,现在是吃饭时间了,大冬天的,大家伙都不容易,把饭汤都端出去,让大家伙别冻着。”
宣抚司堂中,在听到读书人静坐示威以后,王松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相公莫不是要恢复科考?”
李若虚看王松并没有生气,狐疑地问道。
“这是宣抚司的政策,岂能朝令夕改!”
王松摇了摇头,感慨道:“考了一辈子科考,猛然取消了,确实对他们有些不公。要不是两河被打烂了,取消科举,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站起身来,对一旁的李若虚道:
“李公,咱们出去一下,看一看这些示威者,和他们谈谈心。”
热汤热饭,外面的数百读书人,再也没有了读书人的样子,开始大快朵颐,吃喝了起来。
人人吃的打嗝,苦于没有牙签之时,王松走了出来。
“王相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丢下我等不管啊!”
看到王松,那些再有怨气,甚至想生事的愤世嫉俗之人,也变的心平气和起来。
“大家伙不要着急,听我说两句。”
王松等众人平静下来,这才大声说了起来。
“诸位,科举取士,宣抚司治下,已经是被取缔了。各位可以算一算,问一问,科举取士能中几人,而在宣抚司治下,用的读书人又有多少?”
王松举起了手掌,大声道:“是10倍,宣抚司今年的官吏入职人数是970人,比三年科举取士的人数还多三倍多。”
外面的人群窃窃私语,有些人面面相觑,都是不再言语。
“各位,有道是文以载道,先贤又有云,变则通,通则久,各位如果不能与时俱进,让自己适应宣抚司的政令,真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了。”
“王相公,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现在要去学那些奇技淫巧,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家里一大堆人,可都要吃饭啊!”
“不是奇技淫巧,而是实学,是吃饭的手艺。”
王松摇了摇头。有些人还是没有了解,这个时代,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学的那些知识,已经是非主流了。
“我可以告诉大家,宣抚司需要的是能吏,是工匠,是有所长的技师,这些人,才是宣抚司所要的人才。那些想当官高高在上的,想都别想了,宣抚司需要的是做事的人。”
一番慷慨陈词后,王松放缓了口气。
“各位如果家里真有困难,生活拮据,宣抚司会统计一下,酌情予以照顾,每月发放一定的生活所需。诸位还是要靠自己,找事情做,和宣抚司一起,共度难关。”
王松转身进了宣抚司,后面的呐喊声不断。
“王相公,别走啊!”
“王相公,那有这么容易找到事做啊!”
李若虚走了出来,大声喊了起来。
“天太冷,大家都回去吧,要是生病了,还得自己花费去看药师。如今番子又要南下作恶,大家还是不要再打扰王相公了。”
众人纷纷散去,李若虚摇了摇头。时代变迁,总是伴随着无法去除的阵痛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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