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田面色扭曲的狠狠捏了自已大腿一把,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在脑子里来回滚了无数遍,才勉强算是压住了那上下直抽动的嘴角。
哈哈哈,老祖宗不骗人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倒了血霉的摊上了这么个爹,一辈子被坑的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的摔。
偏偏这是他亲爹,有宗族礼法名声大义在脑袋上压着。哪怕是为了全族的风气,为了子孙的教养,他也得硬忍!
再憋屈也不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他是个人呢,中间还横着他娘当年的一尸两命,怎么可能对这样的爹毫无芥蒂?
有时候实在憋屈的睡不着,夜深人静之时他都想着索性豁出去算了。就做一回旁人口中的不孝子又如何?好歹能让自已这一辈子,过上两天心里畅快的日子。
就这么忍啊忍啊硬忍啊,终于忍到了楚氏这个活爹的出现。
然后。
嘿嘿嘿……
察觉到自已嘴角好像又往上翘了,他赶紧再回想回想那些伤心难过的往事。
而刚回到家第二天,就被族人们给告状上门的林宥安。
晕晕乎乎的听着三老太爷,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哭诉。再看看围在旁边的族人们,那一副你们都让开,必须我先说的急切嘴脸。
他突然就觉得自已,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脸茫然的小孩哥,眼神更加茫然的抬头瞅了瞅他大伯父。
你昨晚上在饭桌上不是还跟我说,家里头都可好可好了,啥事儿都没有吗?
不如你再跟我细说说,就目前这情况,这真的像是可好可好的样子吗?
林远山心虚的,躲开了侄子那询问的视线。略有些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不要脸的嘿嘿了两声。
家里头是可好可好了呀,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啥事儿都没有。那我又没说,外头也可好可好了,对不对?
反正她没在家里头祸害,就算是我没说谎。
“安哥儿,你可得管管你娘。我家那小兔崽子现在被她给带的,上山下河啥事儿都敢干!愁的我是一夜一夜睡不着觉……”
“就是啊宥安,我家承信本来就调皮捣蛋坐不住,现在这跟你娘玩儿一块去了,那就相当于老鼠掉到了米缸里头。我是一点招儿都没有了呀!”
“还有我家!我上次居然看见孩子坐在老虎的脑袋顶上!天老爷诶,当时差点把我给吓尿了。我家孩子才五岁不到呀,关键还是个丫头啊!就这么下去,以后长大了可咋整啊?”
“二十三弟,六哥跟你可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一把岁数了,还得天天跟着后面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窝子族人争先恐后的告状诉苦,把林宥安这位苦逼的小家长,给瞬间淹没了。
找一个八岁的孩子告状,可怜巴巴的请求他一定要管好他娘。
要是放在以前,林氏族人们无论如何,估计也想不到自已会有一日,干出这种荒谬的事情来。
但是,现实它最会教大伙儿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