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跟适才的孙学武一样,根本听不进素菊的话,可怜的素菊背抵着床角也无处可躲。
秋芽关门回来,听见素菊凄惨无比的惨叫声,心下十分不忍,见梁氏打堂门里出来接孙学武,忙上前拽住她,“大太太救救素菊吧,二奶奶现在气狠了没得轻重,这样下去只怕素菊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梁氏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孙学武,又听那偏房里传出的惨叫声,跺跺脚,“唉,真是冤孽哦。”
“啊……二奶奶,真的……不是奴婢的错,是……是二爷强行……啊……二奶奶。”
梁氏站在门外听见素菊求饶的惊恐声,一进门就见谭氏红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往素菊身上扎针,那针不短,几乎每一下都没到针鼻儿,可以谭氏下手有多狠。
“够啦,你真想扎死她啊?”梁氏几步到床前,拽住还要往下扎针的谭氏。
谭氏喘着粗气,一把甩开梁氏,“阿娘,你可是我婆婆啊,你不为我做主也就罢了,还护着这个勾引我丈夫的小贱人,你当我谭家没人吗?敢这样欺负我?”
梁氏觉得冤枉,她哪里有护着素菊?只是素菊在孙家时日也不短,品性如何她是知道的,今日之事多半是她那不成气儿子的下作行径,素菊哪里敢放肆?
“武哥儿媳妇,你这话就冤枉死我了,你阻止你也是为你好,素菊是你的陪嫁丫头,要生要死都是你说了算,可你现在在孙家呢,这丫头要是死在孙家,坏的可是孙家的名声,坏了孙家的名声,你承担得起吗?”
“你少给我扣高帽子,你们孙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啊呸……。”
谭氏气急败坏冲出屋,梁氏本想追出去,一想到堂上还跪着个亲儿子,屋里又伤着一个素菊,嘲外喊了一声,“秋芽,秋芽。”
秋芽赶紧进来,朝梁氏福了福,“太太有何吩咐?”
“去找个大夫来,给素菊好好看看。”好歹一条命,梁氏也不忍。
“是。”
梁氏走后,素菊扑到秋芽怀里失声痛哭。
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没用多少时候整个孙府都知道玉晖院中午发生了什么龌龊事。
周老太太似已有了某种抵抗力,这样荒唐的事并未将她如何打击,只传话给孙廷桦叫他好生管教孙学武。
那时谭氏以为梁氏护素菊,自己这人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亲亲儿媳还不如个丫头在婆婆跟前得脸,一时委屈不忿,略作收拾包袱便出门去。
孙学武被他老子下令打了二十大板,作下这样的糊涂事纵是梁氏心疼也不敢求情。看着儿子屁股被打得血迹斑斑,她也只盼着儿子这次能长记性,别再犯这样的糊涂。
正好秋芽已请来大夫,便先给孙学武瞧了。
“大老爷,武哥儿媳妇只怕是到杜家去了,我担心她到杜家胡言乱语,影响咱们孙家的声誉。”罚过孙学武,孙廷桦坐在书房里仍余怒未消。他懂梁氏的意思,影响孙家声誉是说得客气,怕的是影响二房的前程。这些年大房经商二房为官,相辅相依才有孙家今日之荣耀,一旦两房之间一房受损,孙家势必得打回原形,这是如今孙家的每个人都不会愿意见到的。
“都怪妾身不好,以为武哥儿媳妇只一时气性回了房,不料她竟收拾东西奔出门去了。”
“她是个心思玲珑的,你哪里能看得住她?”孙廷桦反过来宽慰梁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晚间见着大哥哥我好好与他说说便是。”
梁氏思来想去也无甚好法子,便缄声默了孙廷桦的提议。
“为安全起见,你还是差个人到杜家走一趟,能将人请回来是好的,请不回来让这两个孽障暂时分开冷静冷静也是好的。”
“是,妾身记下了。”
梁氏的陪嫁黎妈妈匆匆打帘进来,先是朝夫妻两个福了福,“大老爷,大太太,好消息。”
儿子挨打,媳妇离家出走,偏房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素菊,哪里有什么好消息?梁氏泄气的看向黎妈妈,“是二奶奶回来啦?”
黎妈妈摇摇头,说:“适才大夫给素菊诊脉,大太太,素菊那丫头有喜啦,大夫说已经有两月有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