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冷哼一声,“敢上门来要欢姐儿,看我不骂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这话将梁氏和孙妤都逗笑了,只是这笑还没在脸上挂多久,二房的余氏母女便掀帘进来,一脸严肃的跪在周老太太面前,余氏说:“阿娘,雍哥儿出事了,被降了职赶到工部去做个毫无前程可言的小吏官去了,阿娘,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周老太太讶言。
梁氏母女面面相视,梁氏眉头皱在一起,“雍哥儿是个上进的好孩子,断不会在自己的本分之内胡作非为,二弟妹,是不是弄错了?”
余氏抬起泪眼看着梁氏,“我到希望是错的,可这话是从雍哥儿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就不是假的。阿娘,这事肯定是因为上次镇远候府赏花宴上嫣姐儿和婉姐儿胡乱拿雍哥儿出来招摇所致,媳妇是没有办法了,可你得为雍哥儿做主啊!”
工部小吏官儿,干的都是最底层的差事,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周老太太也一时焦得关皮发麻,不免怪责起五房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来。
“你别急恼,把雍哥叫来我跟他说说话。”
梁氏和孙妤知趣的退下,章嬷嬷吩咐秀娟去把孙学雍请来。
孙学雍一来先跟周老太太磕了头,相较于余氏的一张苦脸,他倒没什么太大的不安情绪。“孙儿给祖母请安。”
“这一天天的不消息,你阿娘都急成这样了,你倒还一派自在。”周老太太一时也吃不准孙学雍是个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你被降职赶到工部去做小吏官儿的事可是真的。”
孙学雍没起身,拱手恭顺答道:“回祖母话,是真的。”
周老太太憋不住沉稳,“可是你做错了什么?或是得罪了什么人?”潜意识里,她想替孙玉溶开脱一二。
孙学雍答,“说实话,孙儿今日也是突然得到的消息,而且孙儿处事例来公正,绝不会做出苛待下属之事,该是有人污告想拉孙儿下马。”
那若近期有什么事能连累到孙学雍,那定是镇远候府赏花宴上出的事了。
周老太太沉沉叹了口气,“此事你有何想法?难道事情再无半点转圜余地?”
因为苏瑜的缘故,孙学雍暗中有摄政王宣祈这棵大树,替他做着不少差事,不论是孙少卿还是工部的小吏官儿,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大的区别,这才是他目前为止能稳住的根本原因。
“陛下旨意,孙儿不敢不从,祖母放心,就算孙儿沦落到工部去做个小吏官儿,也断不会给孙家丢人。”
他竟这投看得开,周老太太心里很是疑惑。
孙学雍被降职赶到工部去做小吏官儿的消息没用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孙府,云晖院得到这个消息时,孙玉溶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煞白。
孙嫣伤了眼角,破了皮相,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人。
孙婉匆匆来到孙玉溶跟前,说出的话声音都在发颤,“阿娘,雍表哥被降职肯定是因为我们得罪了曲恒的的缘故,阿娘,二舅娘肯定恨死我和嫣姐儿了,外祖母那般看重雍表哥,肯定也不会轻易饶过我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孙玉溶冲孙婉吼了一句,见着孙婉被吼得受到惊吓,又软下心肠,“咱们不怕,你嫣姐姐破了相呢,你外祖母再生气也不会把你们姐俩怎么样。”
刚才阿娘吼她的样子好可怕啊!孙婉心中怯怯的点头,“这京城一点儿也不好玩儿,阿娘,我想回上河县了,我们害曲恒丢尽了脸,虽然雍表哥被降了职,可我总觉得她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要我们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把我们往死里整。”
“没出息。”孙玉溶低喝一声,她的京城梦还没实现呢,她的两个姑娘哪个不貌美如花?上河县那种地方谁能配上得?她的女婿必定是京城权贵,不然她苦心养两个姑娘所花费的时间岂不是要白废?“你看看你三舅娘家,嬉姐儿就不说了,妨姐儿呢,她都是个残花败柳了还拼命往世家大簇里挤呢,你们两个哪里比人家差了?打什么退堂鼓?”
“可是雍表哥的前程已经毁在我和嫣姐姐手里了,二舅娘肯定会杀了我们的。”当时她将孙学雍搬出来抬高自己身价,断不会想到真会连累他丢官降职啊!“你说我二舅娘会不会找上门来,阿娘,你叫人把门关上吧,我怕二舅娘来找我们算账。”
孙玉溶自觉还是了解余的,她断不会做出上门来找麻烦这种事,可从此被余氏记恨上她更不想啊!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挽回,雍哥儿的前程,铁定是毁在上次候府赏花宴的事情上了。就算她是个后宅妇人,也知道朝廷那些官,谁不是归吏部管的?
“你能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孙玉溶叹责的望着孙婉。
孙婉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苏瑜在六必居与霍静芳和岳云眉用过午饭才回孙府,一回到景晖院袁嬷嬷就告诉了她这个爆炸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