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之前有人建议城墙、城楼全部保存,甚至说为了保护古迹,四九城不发展工业。
附和的不少,但在国力微弱、百废待兴的情况下,这种方案并不切合实际,没有被采纳,不少城楼、城墙陆续被拆除。
十二月上旬,为了给火车站让道,轮到拆除东便门附近的角楼、城墙。
由于前期南城根民房拆除用了太长时间,导致工期更加紧张。上面为了发动群众,默许了民众往家里搬砖的行为,不收费,拼手速那种。
唐植桐下班后又去参加了两次义务劳动,攒够明年再起两间厢房的量才停下。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雪花。
等唐植桐小心翼翼从转运场驮回信报时,发现支局多了一个人。
身穿邮电制服,和唐植桐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四個兜,左前方别了支钢笔。
“郝处,这就是唐植桐。”郑健带人走到唐植桐身前,把唐植桐介绍给身前的领导。
“小唐,这是咱邮电的郝处,今天跟着你投递。”说完,郑健拍了两下唐植桐的肩,补充道:“下雪路滑,注意点安全。”
“郝处,您好。”唐植桐主动打招呼,没有多话,态度不疏离,但也不亲近。
“小唐,你好。我是郝仁,叫我老郝就行。今天就麻烦你了。”郝处态度温和。
唐植桐知道眼下各行各业都有规定,要求领导干部下基层劳动,与基层同吃同住同行,聆听基层声音。
之前上面来人都跟郑所或耿师傅投递,今天看郑所的举动,像是特意安排跟自己投递一样。
加上刚才郑所举止不同往常,暗示意味非常明显,唐植桐不知道郝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先观察一下再说。
一路上唐植桐话不多,只有到了路滑或不好走的路段,才会主动提醒郝仁一下,其余都是郝仁问,唐植桐答。
唐植桐投递的时候,郝仁就笑眯眯在一旁看着,不插嘴、不插手。
由于唐植桐前期打下的基础,片区的群众在郝仁面前狠狠地给唐植桐涨了一波面子,几乎每条胡同在听到唐植桐喊信后,都会有人提着暖瓶或烧水壶出来给唐植桐续水,言语上也非常亲切。
唐植桐大多数都拒绝了,如果全接,换条胡同就得先找厕所,大冬天里解手也遭罪。
到了工厂片区,传达也都热情的跟唐植桐打招呼,即便知道他不怎么抽烟,也会主动递烟,毕竟这是现下一种礼节。
唐植桐大都婉拒,客套两句,然后把信清点好留下,或主动把今日的收件人姓名抄录在黑板上。
一趟投递结束,在回支局的路上,郝仁突然开口:“小唐啊,静文喊我叔叔。”
“啊?!”唐植桐一懵,下意识刹车,差点摔倒,下车把车立好,跟郝仁说:“郝处,您稍等。”
接着朝旁边公话一路小跑,拨通王静文的电话:“那个,小王同学吗?我唐植桐啊!”
“桉子哥?”王静文很惊喜,“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呢。”
“那个,打电话贵……有件事想问你下,你认识一个叫郝仁的吗?”唐植桐被王静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把手伸进帽子里挠头。
“认识啊,我爸以前的警卫员,我喊他郝叔叔,后来调邮电了……哎,他去找你了?没难为伱吧?”王静文说着,一下子琢磨过来。
“没有,没有。就是下基层,聊着聊着发现认识你,跟你求证下。你放心吧,没事。我挂了哈。”
“他如果为难你,你一定告诉我,我去找他闹。桉子哥,下雪路滑,你投递一定慢点,注意安全。挂了吧。”
“嗯嗯,你上下班也慢点骑。”
挂掉电话,唐植桐有些感慨,王静文这姑娘真好啊,给她打电话打听事都主动关心自己,而自己一点客套都没有,还是人家说了才想起来。
要不,自己努力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