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只能继续苟着,一切反抗都基于实力,在没有拿到功名前,反抗毫无意义。
假期结束,贾琏回到书院立刻被张廷恩叫了过去,拿出一摞卷子给他:“你的制艺有所长进,考个秀才不难,举人怕是没啥机会。”
贾琏对此评价并不意外,他才学几天八股文啊。只是听到“制艺”这个词的时候,心里默默的吐槽,八股文就八股文,非要用这么一个词,强行冠以艺术的名头。
“多谢先生指教。”贾琏还是很恭敬的回应指点,这些卷子改的都很细心,批语用蝇头小楷,写的非常清楚,绝对不会看不懂。可见张廷恩的细致。
“回去吧。”张廷恩挥挥手,给贾琏打发了,等他走运了,背着手踩着四方步,奔着山长的办公房去了,进门后张廷恩难掩喜色道:“山长,贾琏的制艺进步飞快,今年的县试、府试、院试,把握很大,即便是乡试,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李清听了并没有太兴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回一句:“得英才而育之,幸也。”
张廷恩见他表情不对,忍不住低声问:“山长,出了甚么事情?”
“两江总督韩子明弹劾谭阁老教子无方,其子返乡期间于芜湖驿站强所良家女子,驿丞阻拦,其子纵奴行凶,致驿丞身死。如今人已经被芜湖知县拿下,韩子明令严办。”
张廷恩听了立刻有了判断:“看起来谭阁老是江西人,韩总督是浙江人,实则是赣党势大,其他官员联合起来拉谭阁老下马,打击赣党左右朝堂的格局。这其中,怕是还有开国勋贵的手脚,贾家、王家,根都在金陵。”
李清面露沉思道:“此事太过复杂,太上皇在位期间,不遗余力的打压开国勋贵,谭阁老当初为左都御史,乃是打击开国勋贵的急先锋。如今的朝廷,有南北之争,有一家独大的赣党与其他势力之争,还有开国勋贵在一旁冷眼旁观,今上不易啊。”
张廷恩听了不禁嘿嘿冷笑道:“文武之争大幕未落,文臣之间的党争又起。”
李清道:“当初你被弹劾,何尝不是因为党争?”
张廷恩听了沉默不语,没有反驳的意思,他跟李清一样,都是帝党。栽跟头的原因,两人都主张追缴大臣的欠款。这些欠款,都是太上皇当政期间产生的。两人在太上皇没有恢复期间,可谓是追缴的急先锋,结果自然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这俩下野的原因是太上皇的意思。
理由嘛,太上皇当政期间,改变了一些太祖时期的政策,这俩要求恢复太祖旧政。
二人私下谈论之时,一匹快马疾驰,马背上的骑士不停大声喊:“八百里加急!”
沿途行人车马,纷纷避让。
这天的课程本该是张廷恩上课,不料进来的是方老夫子,笑眯眯的对班上学生道:“张先生有事情要办,上午的课我来上。”
紫禁城内,承辉帝接到西域急报,回-纥部叛乱,紧急召集大臣商议对策,这边还没谈出一个结果来,次日,又有东北驻军急报进京,这次没那么紧张,但也是六百里加急。
帝国很大,每年不是内部有天灾,就是外患。
这日下午,干脆教习们都不来了,班长李冬负责传话,下午自习。
安静的课堂上顿时热闹了起来,一干学生离开座位,很不安分的在教室里游荡。
贾琏倒是安坐不动,他手里还有张廷恩等教习布置的作业呢。新生班正常情况下是没作业的,贾琏是个特例。上学也有一个月了,贾琏期望中的冲突并没有爆发,心里很是遗憾。
可见郭松没有那么冲动,他的狐朋狗友们,应该是被他按住了。
贾琏的人缘因为课堂笔记的缘故,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速记是一门学问,学生都是尖子生,但总有漏记和错记的时候。
贾琏的笔记则不然,上课认真听,记录的很仔细,几乎没有错漏的地方。
很快这个课堂笔记就被传遍了全班,即便是班长李冬,也借了去抄一份。
今年有院试,青云书院乙级三个班是备考的主力,丙级三个班,则主要是参加县试、府试,能过的才有机会参加年底的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