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呵笑一声,刚开了口要出言挖苦笑话她,满口被柔软蜜情堵住。
他有一下没一下拽着她耳尖的手,便绕到了她的耳后,轻轻搭在了她的背上,又将她柔软的长发挑起一缕,一圈一圈,慢慢缠绕指上。
灿珠端着些水果回来,看见沉月和拾星站在帐篷外面,笑着说:“你们两个怎么在外面站着呀?我取了好些水果回来呢!”
“帐里闷热,我们出来吹吹风透气。”沉月说着,拉住灿珠的手腕,给她使了个眼色。
灿珠脚步一顿,立刻明白了过来。她笑着说:“是哦,如今天气越来越暖和,又是往南行,一日比一日暖,还有些不适应呢。喏,吃着橘子。”
“是呢。”沉月顺着说。她和拾星都各拿了个橘子来吃。
灿珠便也不再进帐内,望着天上的星与月,让夜里的风吹拂在脸上。天气一天天变暖,也不知道王来的伤口这个时候是不是开始发痒?必然痒得厉害,十分难受吧?此次南行王来没有同行,灿珠自然一直没有见到他。
一想到王来连根被砍断的三根手指,灿珠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好像那伤口在她心上似的。她恨不得替王来断指。
帐篷里,沈茴听见了外面灿珠与沉月的说话。她手肘撑着柔软的兽皮垫坐起身,离开裴徊光,挪着到那一侧,去端小木桌上的凉茶,小小抿了一口。
“走吧……”她声音低低软软的,央求里含着点残留的蜜意。
裴徊光的手指顺着沈茴的长发慢悠悠地一路向下滑,最后用指腹磨蹭着她的发梢。他说:“过几日到了容阳,就要改成水路从运河南下。到时候会安排婢女假扮娘娘。”
原来他白日时说的话是认真的?真的要带她离开大部队,单独去关凌?
沈茴垂着眼,犹豫着。
可沈茴觉得裴徊光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掌印要向本宫保证煜儿的安全。”
她急急又加了一句:“还有本宫身边宫人的安危。”
裴徊光抬抬眼,朝她伸出小手指。
沈茴愣愣望着裴徊光探出的小手指好一会儿,才犹疑地伸出小手指,与他相勾。
——拉钩。
“沉月。”
站在帐篷外说话的沉月、拾星和灿珠,听了沈茴唤,掀开帐帘走进去。见沈茴懒洋洋地靠在兽皮毯上,手中握着那本话本子在读。
裴徊光已不在帐篷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从哪里离开的。
·
又过两日,就到了容阳。
如今天下不太平,各地百姓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容阳相比之下,还算富庶一些。当地官员接驾跪迎。
马车里,拾星笑着说:“这段日子一直在赶路,总有各种不便。到了容阳倒是可以好好歇一下。这儿还有行宫呢。”
灿珠在一旁接话:“应当也歇不了多久,也就两三日吧。不过紧接着咱们就要走水路了。到了船上,总比马车、帐篷什么的舒适多了。不说别的,洗澡总会方便许多啦。”
沈茴默默听着她们几个说话,心想她得跟裴徊光单独离开,未必是乘船,也可能走陆路。距离兵分两路,也没几日了,便直接将这事儿告诉了她们三个。
“这这……”沉月顿时担忧起来,“只娘娘自己跟着掌印离开?连一个宫婢都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