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长,救了我们!”她的话中带着欣喜。
吴钊手臂中了毒血,不敢轻易乱动,慢慢转过了身,看向云亭的眼神里不免透出惊奇和敬畏。
他原本以为,这少年能把控山寨一定是靠的心黑手狠以及过人机智。刚刚发生了元老叛乱,更加笃定了他关于云亭不会武功的想法。这一下子被如此多的六七品高手围攻,吴钊都后悔自己鲁莽投诚了。
只是想不到这腥气逼人的血网竟是出自云亭之手,瞬间便解了长厅之围。莫非这少年当真是上五品的强者?盼儿说是他那便是他,孙儿是不会说谎的。
吴钊眼珠乱闪,更加坚定了将孙女许配给他的想法。看这小子重围之中都紧紧搂着自己女人,确是个值得托付的重情男子啊!
云亭搂着两具柔玉,一时不舍得放开,就这么抱着。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元老,而是望向了李寒:“李元老,你怎么没出手?我杀你孙儿,残你儿子,不找机会杀我吗?”
李寒咳嗽两声,在椅子上抱拳,微微欠身:“大头领,小老儿双腿已废,早就心如死灰,儿也好孙也好,都是他们贪心不足咎由自取,因果报应而已。今日的事,小老儿一概不知,不明白他们怎么就突然对大头领动手了。”
他老眼在胡青身上看了一眼:“哦,对了。现在老儿才想起,适才这胡青对我眉来眼去,想来此人便是主谋。”
胡青心底一凉,咬牙切齿地看向李寒:“李寒!我这么多年为你当牛做马,你竟如此害我!你适才明明盯着我,是以眼神示意可以动手!”
李寒愣了愣,皱起花白的眉头:“老夫何时以眼神告诉你可以动手?老夫只不过是要你乖乖写出你蛮牛拳的口诀,不要想着抵抗大头领虎威。”
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绢帛,双手捧向云亭:“云大头领,那日奉上秘籍之后,老儿唯恐心意不到,当即又写出了这份血罗手口诀。还望大头领笑纳!”
“老狐狸!老不死!难怪你断子绝孙!”胡青愤愤大吼,一道血线在他身上划过一个弧度,两只臂膀被顶冲的鲜血浇得“骨碌碌”乱滚。
“啊啊啊啊!”失去双臂的胡青惨嚎打滚。
云亭睥睨众人:“今日我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还是一样不中用啊!输了就得做好受惩罚的准备,各位的家人,恐怕要受些惊吓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元老都头皮发麻。
“你们要是能像李元老这样识时务,该有多好?”云亭示意宋万拿起李寒手中的口诀。
宋万一阵激动,觉得自己深得头领信任。他一伸手接过口诀,看都不看就塞进了怀里。俺老宋才是真识时务,大头领不让看,就绝不看一眼!
云亭回头看向端坐椅子上的顾柳,坐在顾柳两侧控制他的两个元老吓得身子一软,栽倒地上,谄媚道:“大……大头领……我们也没攻击,忠心耿耿……”
话没说完,两人的右手手臂便冲天而起,长厅中惨嚎呼应,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连为亲人报仇都不敢,还算人吗?”云亭冷声道,看向顾柳,“你是不敢,还是不能?”
顾柳站起身来,鞠了一躬:“顾柳不愿。”
“为什么?”云亭打量他。
“大头领全了我顾家许多人命,顾礼几条命还当不得这份恩情。顾柳不愿与恩人为敌。当然,适才被这俩人制住也是真。”顾柳不卑不亢。
李寒目光幽幽,望着他点头赞许:“知恩图报,江湖楷模啊!”
云亭点点头,指指顾柳指指李寒:“你们两个,以后就回自己院子去住吧!”
两人面色平静,不悲不喜,乖驯低头作揖。
宋万面带得意,嘻嘻笑出了声,对在场所有人道:“老宋奉劝诸位,乖乖交出口诀。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大头领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劳什子口诀,光凭册子便悟出了血罗手最强横的一式。要你们交出口诀,不过是给你们一个为家人为后人积德的机会,这所谓的门户之见早就该打破了!”“后人”和“家人”咬字极重,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当初看云亭以强横的血杀刀斩杀李水和其他一些人,元老们只是感到了威胁,由于顾氏大院外的几千人才不得不低头。
而如今被云亭单独一人以一手血罗手困住,所有元老心底涌起了浓浓的恐惧。
他们知道,宋万的话是对的。血罗手要比他们的功法品质更高,却也被云亭仅仅通过册子就三天学会。自己那些更次的功法还算得了什么?既然他这样都能学会,那还不如乖乖交出来得好……
于是,还清醒着的元老们纷纷蠕动着,头朝云亭,磕碰额角,齐声高颂:“大头领德泽盖世,天下无双!”
云亭眼角抽了抽,感觉自己都有点东方不败的既视感了。怎么,你们魔教的人,拍马屁的口号都喊得这么溜吗?
染如玉看着前一刻还嚣张强横的元老们,下一刻就在云亭面前成了溜须拍马的蠕虫,心里升起一阵幻灭之感。
她缩在云亭怀里,怔怔转头,看眼睥睨长厅的他,饶是久经沙场也被他此刻所散发的慑人气势而逼得不得不侧目以避。
他,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被自己强上蛮来的小道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