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棠沉默地注视寄星的侧脸,却被对方猛地回头吓了一跳,他仓促低头,试图掩饰自己眼底对寄星的怜惜。
在寄星看来,李年棠明显有事情,她的丹凤眼眯起,犀利而尖锐的目光将他扫视。她的糖哥哥不乖呢。
李年棠盯着寄星玩味的笑意,突然问道:“寄星为什么女扮男装?”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寄星神色忽然复杂,想起那些陈年烂谷子事,她不禁嗤笑一声,不过是种种巧合凑成。
“为了柳家传承。那次去的时候柳家已经破败的只剩一个老人,早就没有了那可笑的规矩。”
如果牧起没有领养牧寄星,虽然她也能上得军学院,却不会遇上李年棠。而李年棠若是没能遇上牧寄星,他会在母亲露出贪婪、丑陋面容的那一刻选择死亡。
李年棠从来不算坚强的人,因为脆弱他被母亲伤害的遍体鳞伤,他甚至还几次三番地渴求对方的目光,像乞儿般毫无自尊可言。
李年棠沉默地注视寄星,“寄星,你会难过吗?”
寄星轻松地笑容消散,她神色凝重而严肃地看向李年棠,忽地,她扬起一抹淡笑,“谁知道呢?”
谁知道她对女性的身份认同多一点,还是对男性的身份认同多一点呢?但她知道的是对李年棠,她真是愈发喜欢了,这无关他的是否愿意。
“在替我着想的时候,我可不会替你着想。”寄星神色幽幽地说,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李年棠的身体骤然紧绷,他的手被寄星修长的手指抓住,力道之大令他心脏骤然紧缩,他能够感受到寄星身上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明明是他先喜欢的寄星,寄星却给他一种强取豪夺的错觉,难道寄星喜欢这样?
李年棠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她更大力地握住,他战栗得像只可怜兮兮的猫咪,即使被寄星弄疼都不敢伸出爪子。
“哥哥,”寄星的笑容收敛,丹凤眼底的神色霸道而锐利,“配合得不错。”
李年棠的身子一颤,恐惧将他笼罩,不是他伪装出来的,而是寄星的爱确实恐怖得令他头皮发麻。可,不知为何,他也愈发上瘾。
“我喜欢哥哥、的挣扎,”寄星将那只手拉向自己,令李年棠身子前倾,腹部撞在桌沿上,“痛的时候也要告诉我,这样才不会弄伤哥哥……”
李年棠自然没那么容易受伤,但他明白该怎么做才能讨得寄星欢心。
“阿星,疼了。”李年棠示弱地说。
寄星忽地咧开嘴角笑了,笑得温柔而乖巧,“等回去的,我再陪你玩。”
寄星带着李年棠走上星港,她神色冰冷而漠然,眉宇间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乖巧,她大步向前,借了飞行器后直奔原先居住的贫民窟区。
飞行器的出现令这里的人们不禁抬头张望,想看看是路过去哪,谁想飞行器在他们不远处的平地降落,不少小孩跑了过去,还有些凑热闹的大人。
寄星身上穿着整洁而扳正的联邦军服,黑色军服象征着他为调查局工作,在她身边是戴黑色面具的李年棠,同样的军服穿在二人身上却给人不同的感受。
寄星显得温柔亲切,李年棠显得冷酷无情。
围观的住民神色惶恐,他们即使不认得军服也认得象征联邦的星图标志。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寄星大步向前走,目光不着痕迹地划过他们,却没见到一个面熟之人。
突然,一个老人跪在寄星身前,哭喊道:“您帮帮我们吧,哪怕是将我儿子找到也好啊!”
“这个疯婆娘。”
“她那儿子肯定死了。”
“他受不了这里抛弃老娘离开了……”
寄星沉默地听完他们的嘀嘀咕咕,心底却觉得不对劲,“您儿子去哪了?”
“那天他去镇上换粮食,就再没有回来……”老人哭得满脸泥泞,她没敢说的是,她怀疑是海蓝星政府做的。
寄星沉默地看向老人,力道大且巧地轻松将老人搀扶起来,心底却感到无奈:信息太少了,少的根本无从查起,若是逐一排查,她的假期也不够。
“您能不能给我张照片?”
老人连手环都没有更别提照片了,她呐呐地看向寄星,心虚又着急地挤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