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周奕说完,提着唢呐便往东面的灵堂进了,留下了有点没缓过神来的王老板。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妙呢?
与此同时,西面灵堂的一个中年胖子,也看见了提着唢呐的周奕。
“老陈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请了这么个后生仔能顶什么用……师傅们,吹响亮点,都是邻里邻居的,老陈那边请不到唢呐师傅,咱就帮他送一程老王叔。”
中年胖子话音一落,这边的洋鼓洋号立刻把调门往上提了。
“挑衅,刘胖子这绝对是挑衅!”
东面王老板这边,听见对面的洋鼓洋号声音明显提高了上去,顿时气的不轻。
但这边周奕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在跟这边的锣鼓梆子交流着。
“老陈,这个什么周师傅,到底靠不靠谱啊?”王老板提心吊胆的拉着乐器店老板问道。
他赢了一辈子刘胖子,要是今天在尽孝这事儿上输了,那往后照样得抬不起头来。
孝心这东西,外人看不着,可不只能在出殡这天通过这种方式来评价了吗。
丧葬事宜,有时候本来就是做给活人看的。
“老王,你就放心吧,周师傅的水平我敢打包票,唢呐班子看的也不是谁调门高……来了,周师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乐器店老板瞅见周奕那边已经和锣鼓梆子交流完毕,不慌不忙的往主位上那么一坐,二郎腿一翘。
往锣鼓梆子那边点了点头,周奕不紧不慢的把唢呐拿到嘴边。
下一秒,唢呐声响起。
一股沉痛哀悼的气息,在唢呐声响起的片刻,便瞬间弥漫开来。
东边灵堂前,正在哭丧的几个家属,一听那唢呐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似的,能够把人内心深处的悲恸勾了出来。
“爹啊!你怎么走的那么早啊,今年都才八十一……”
棺木前跪着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也是王老板的妹妹,心底的悲伤被唢呐声这么一勾,顿时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往日的音容笑貌,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么一哭,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似得,其他人也跟着嘶声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爷爷,爷爷……您都还没看到我娶媳妇,怎么就能走了呢!!!”
“爸,儿子好后悔啊,以前小时候怎么就老惹您生气……”
灵堂前,几个亲属的哭声,顿时让前来吊唁的人看的直抹眼泪。
“老王这几个儿女,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孝顺,哭的这么情真意切!”
“是啊,呜呜呜,这哭的太感人了,连我都听的想流眼泪了。”
“我怎么觉着……呜呜呜……这唢呐好像有点问题呢,怎么听着那么悲啊……”
东边灵堂这边的哭声,随着周奕的唢呐声调一波接着一波,很快便把西边灵堂的洋鼓洋号给压制住了。
王老板本来见把刘胖子那边的动静压下去了,心里还挺高兴的,但这时候一个虚弱的哭声打断了他的心思。
“老王啊,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让我怎么过啊……”
这声音,是王老板母亲发出来的。
这可不得了,王老板母亲今年也七十六了,可经不起这么哭。
“呜呜呜,老陈啊,你能不能让那个周师傅收着点吹啊,我妈身体不好,我怕她哭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