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外的菜园子里,亚瑟望着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几把手枪正看得出神。
而作为军火专家与枪械爱好者的大仲马正冲着亚瑟侃侃而谈的介绍着他这些引以为傲的收藏品。
“英国1796重龙骑兵手枪,是拿破仑战争时期英国重骑兵配备的标准副武器,为了追求极致的威力,它使用的是和重龙骑兵卡宾枪同一口径的弹药。不过也正因如此,这把枪经常因为超量装药而发生炸膛之类的事故。不过如果你想要追求极致的破坏性,那么它一定是你的不二之选。”
说到这里,大仲马忽然抄起这把手枪抵在侧腹位置,他猛地扣动扳机,只听见砰的一声,菜地里的洋葱头瞬间被他轰的稀碎。
亚瑟看见这个情况,只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亚历山大,这实在是太暴力了。而且万一出现炸膛之类的情况,我可没做好断几个手指头的心理准备。”
大仲马闻言也不着急,他只是耍了个枪花,将它放回原处。
转瞬,他又介绍起了旁边的另一把手枪:“那这两把呢?这两把都是拿破仑战争时期轻骑兵的主要装备。
左边这把是英国新大陆型手枪,主要列装于英国轻骑兵,口径065英寸,枪长14英寸,其中枪管8英寸,全枪重量26磅。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武器制造局专业出品,稳定性极佳,还附带有一个可旋转的推弹杆固定装置。
右边这把是英国王属德意志军团轻骑兵手枪,不列颠的德意志军团你知道吧?这支军团是从伱们英国佬的共主邦联汉诺威王国招募的,除了汉诺威人以外,里面还混杂有部分来自德意志黑森地区的雇佣兵,战斗力非常强悍。
这支部队从1805年被召集到1816年被解散这段时间里,一直与你们这帮英国佬并肩作战。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至少在我这个法兰西人看来,这支部队的骑兵战斗力极为凶猛,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说,他们要远胜于英国本土骑兵。
在伊比利亚半岛战争的加里萨·赫南德兹战役中,受到威灵顿公爵指挥的德意志军团骑兵曾经从正面突破了两个法军步兵方阵,虽然他们付出了极大牺牲,但是这样的成功依然是极为罕见的。虽然我是一个法国人,但是还是不得不为他们的英勇战斗致以敬意。
而当时德意志军团的骑兵们装备的就是这把口径066英寸的手枪,虽然我觉得这把手枪并不见得比东印度公司出品的新大陆型手枪强到哪里去。但是毕竟这一型号的手枪打出的战绩可比装备新大陆手枪的英国近卫骑兵好多了,所以你选择它的话弄不好也能从中收获到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与勇气呢。”
亚瑟听到这儿,最让他关心的反倒不是枪支的强弱问题,而是大仲马口中的英国王属德意志军团。
他开口道:“由汉诺威人和黑森人组成的军团吗?这么说的话,之前我在外交部见到的那名事务官,他的父亲或许曾经在这支部队里服役过也说不定呢。嗯……弄不好他们家就是在拿破仑战争时期移民到不列颠的。”
大仲马耸肩道:“谁知道呢?不过在滑铁卢战役后,汉诺威王国被重建了,所以德意志军团就此解散,而这些士兵与军官只有一部分被整编到了汉诺威王国的常备军里,剩下那部分大多数只是拿了笔遣散费回家。有人因此干脆移民不列颠也算不上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德意志人和英格兰人的关系不就这样吗?你们的祖上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往前算个几十代说不定还是亲戚呢,说起来的话,英格兰人也只不过是比他们早个千八百年抵达了这座小岛而已。”
说到这里,大仲马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亚瑟,你到底打算选哪一把,你说要找一把趁手的兵器,我这可是把库存都给你搬出来了。”
亚瑟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手指,他指着放在桌面最顶端的那把手枪开口道:“你给我展示的这三款手枪都是不列颠出产的,如果我真的想弄的话,自己也能弄到。但是这把枪,我可从来没见过,它好使吗?”
大仲马听到亚瑟居然看中了那一把,顿时惊得像是老婆被人看上了似的将那把枪抱在了怀里,法国胖子大声唾骂道:“该死!这把枪摆出来就是给你看的,但是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它在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是只属于我的。”
亚瑟划开火柴点燃烟斗,吐了口烟圈道:“怎么?它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它当然特别了!”
大仲马惊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枪吗?这是一把法兰西共和13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去年七月革命时,我带人打开军火库,又身先士卒率先攻入杜伊勒里宫后,受到了拉法耶特将军的特别接见。他为了褒奖我的英勇无畏,便将自己的随身配枪赠予了我,就是你眼前见到的这一把。
拉法耶特将军还说了,这把枪从1804年生产出来后,陪伴着他走过了无数岁月,它见证了共和国的终结、帝国的兴起、王政的复辟,如今又历经七月革命。他的年龄已经大了,已经没法再配这把枪走下去了,唯有我这样的英雄才配得上继续拥有它!”
亚瑟闻言点了点头道:“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把枪的意义还是挺重大的。不过你既然不想给我用,你把它拿出来干什么呢?”
大仲马强调道:“亚瑟,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聪明脑瓜吗?如果你找到一位贤惠美丽的女士做情人,你难道会把她藏起来吗?你当然要把她带出去!大伙儿看见你能找到这么好的情人,自然也会明白你的实力。但是让你欣赏归欣赏,你如果盯上她了,那可就不要怪我给你的脑袋上开几个窟窿眼儿了。”
亚瑟嘬了口烟,面前喷出一阵白气:“法国文豪的比喻还是一如既往的奇妙,亚历山大,每当这时候,我都不知道是该吐槽你是受到法兰西血统的影响,还是因为文豪的身份而惨遭荼毒了。”
大仲马挑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法国人和文豪在某些方面还是挺相似的。”
“比如说呢?”
亚瑟嘬了口烟道:“总而言之,这俩身份一般都挺骚的。”
大仲马闻言打趣:“亚瑟,瞧瞧你在说什么,你可是咱们《英国佬》的台柱子之一。你用不着在这方面谦虚,虽然你或许离我还有点距离,但是勉强也能摸到文豪的门槛儿了。之前你建议查尔斯在《圣乔治旗照常升起》结尾处加的那个情节就很有感觉。
抑郁的埃尔德在见到上帝降下的圣埃尔默之光后,失眠了的渡过了沉默的一夜。
而当他发现袭击船员的大鲨鱼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跳入大海与鲨鱼搏斗,在经过艰苦的拉锯战后,他最终战胜了那条冷酷的鲨鱼。
第二天清晨,码头露台饭店的观光客们指着那条被拴在贝格尔号船尾拖行的大鲨鱼,望见了那又粗又长的白色脊骨与硕大的背鳍。
他们纷纷惊呼:‘那是什么?’
餐馆侍者一边擦着盘子一边淡淡道:‘是一只鲨鱼。’
女士轻轻压了压自己的遮阳帽,她痴迷地喃喃道:‘我还不知道鲨鱼有这么雄伟、形状这么美丽的尾巴呢。’
游客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此时的埃尔德却躺在船舱的船员休息室里脸朝下地沉沉睡去,而查尔斯·达尔文先生就坐在他的身边守护。
忽然,埃尔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他的手中紧紧捏着那枚十字架,抑郁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