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之宴便这般欢喜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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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酒香甜但也醉人,陆九莹三碗之后便谢绝未饮。
萧明月与蒲歌还有若风暂无酒意,倒是小河与花玲珑情绪高昂。两姊妹用箸敲着碗边,一唱一和,最后索性花玲珑击乐,小河起身跳起舞来。
萧明月望着她们如此欢快,心中也很愉悦,她同陆九莹说:“真有些击筑和歌的美妙。”
一舞毕,小河坐回位置,她问花玲珑:“刚才萧明月说什么?”
“阿姊说我们击筑和歌,应当是想到了高渐离与荆轲。”
“他们是谁?”
看着小河求知若渴的模样,花玲珑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高渐离是一位琴师,荆轲是一名刺客,他二人乃知己好友,更是刎颈之交。”
萧明月淡笑着,也听花玲珑细细说道。
“百年前的战国时期,燕国有太子名丹,在秦国欲灭韩国次将及燕之夕被送至秦国为质,燕太子丹在秦国受尽侮辱,回到燕国之后便想要复仇。后来,他寻到了一名刺客,名荆轲,燕太子丹让荆轲以‘举国为人臣为名’前往秦国刺杀秦王。这位荆轲在燕国有位好友,便是琴师高渐离,二人一文一武,感情甚笃,明月姊姊提到的击筑和歌说的便是他们易水分别之景,高渐离击筑送别,荆轲慷慨悲歌,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小河听得万分入迷,双颊因酒意而变得绯红,她托着下巴认真问:“玲珑,你以前不是要饭的吗?怎么知道那么多?”
花玲珑急了:“我又不是生来便要饭的,我大父、阿父可是亭长!我和我亲姊从小就读经史子集,我懂很多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流浪于长安,一心想要报仇。”
“我是问击筑和歌的后来!”
花玲珑翻了个白眼:“后来荆轲刺杀秦王失败,当场被诛,燕国灭,高渐离隐于秦国,被秦王发现身份便熏瞎了眼睛,高渐离许是为友悲愤,将铅灌入筑中砸向秦王,只可惜也败了,遂被秦王所杀。”
小河闻言噌地一下拍案而起:“天杀的!这个秦王在哪!我去会会!”
花玲珑又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是百年前……我看你是喝多了。”
小河往自己的碗里咕噜噜地倒酒,若风劝道:“少喝点。”
“击筑和歌,多么动人啊。”小河一饮而尽,突然指向萧明月,“但是你欢喜的日子说这个作甚?你难道不知道生辰日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吗?”
萧明月眸中含笑,感受到了小河的善意。
她举杯:“公主说得是。”
“继续跳!你们都跳!”
说罢小河开始邀请在座各位起身共舞。
草原人爱歌舞,筵席时惯会邀请宾客一同尽兴,萧明月与陆九莹善舞自不在话下,花玲珑非学异域舞步甚是滑稽,蒲歌拘谨,但不好拂了小河的意,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悄悄挪到若风身后听他击乐。
这场生辰宴,众人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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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毕,萧明月看着若风说道:“你素有乐曲天赋,在芳阳宫学艺已久,可想过去更好的地方?”
若风眸光一亮。
萧明月看向陆九莹,陆九莹接过话来:“汉宫设有乐府,其内乐师无数,性知音,善歌舞,倒是适合你精进一番。”
若风顿感惊诧,不可置信:“汉乐、乐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