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邴到了地方上,仗着是阁老幼子,吞并田土,还和江湖人多有来往,海沙帮正是他一力扶持做大。
商邴自认为有经世之才,却被老父嫌弃,一向不爽。
毕竟他老老实实的大哥,仗着父亲的荫蔽,好几年前便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这也是常例,本朝首辅的儿子当户部侍郎,时有发生。
商邴认为大哥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也能考进士。
偏偏商阁老不许。现在商阁老致仕,他大哥也转任了工部尚书,虽然没入阁,也算是地位显赫了。
但是大哥为人沉默,惜字如金。
怎么看,都不似他交际广阔,在官场上吃得开。
这些日子,商阁老致仕回来之后,更是对他严加管教。
商邴十分郁闷。
而海沙帮出了事,虽然只是死了帮主秦豹和一些头目,再安排人上去,海沙帮照样能运转,可是秦豹向来是商邴的铁杆走狗。
死得不明不白。
商邴肯定要说法的。
周清于是进入他的眼界。
十六岁不到中的解元,凭什么?
“阁下年少高中天南省解元,想必是才高八斗,不知近两年闭门读书,有何佳作?”
先前萧若忘只是介绍了周清是隔壁天南省的举人,和他是好友。
一省解元的名头,还不至于惊动邻省。何况今日在座的官员,不乏进士高中者。
这次前来观礼的布政使李庆之,便是二十年前的探花。
他本名李庆,后面那个之字,则是表明对道教的信仰。原来李庆之也是多年前受过太和派资助的士子。
周清:“诗词文章,在下并不擅长,若说佳作,那也是没有的。倒是有医书一卷,今日想呈给李大人一览。”
李庆之是一省布政使,负责民政。
周清见商邴不肯善了的样子,知道今天得拿出一些东西,不如就此机会,将新作的《瘟疫论》奉上。
若是李庆之能入眼,自是不枉周清这一路来辛苦总结打腹稿,以及昨夜的挑灯夜战。
这时有萧若忘过来解围。
周清不疾不徐,派人去武镖头那里取来《瘟疫论》,呈上给李庆之阅览。
李庆之与太和宫亲善,见萧若忘出面维护。
自是给了面子。
他先看了看内容,到底是官场老手,只翻了几页,便心下有些波澜。他笑道:“这书大家一起听一听好了。”
众人等待寒暄时,本也无聊。
见得商邴生事,其实倒是来了趣味。
见李庆之发话,于是有一个县令捧场,拿起书稿诵读。
开篇白话。
商邴听了之后,笑道:“我还以为何等惊世骇俗的医书,原来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
那边依旧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