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赏荷宴,诗会自是跟荷有关。
弯曲的水流旁,言十安眼睁睁看着那酒杯再次停在自己跟前,笑得一脸无奈:“看出来了,你们这是联起手来对付我。”
“总算是发现了!”坐于他上边的男子大笑:“快来一首好诗。”
“坐到这里这点功夫,我已作诗三首,莫说我言郎要才尽,便是江郎来了也要骂你们一句欺负人。”言十安连连摆手:“不干不干。”
“那便自罚三杯。”朱然在前边倾身看过来:“清欢公主有令,得让十安公子赋诗五首,少一首都得向我们问罪,这可还差着两首。”
清欢为何会来?!
京城大宴小宴不知多少,清欢从来也不是一请就到的人,可她却来了这五品散官的小宴。言十安心里琢磨着清欢的来意,端起酒盏似是犹豫,又似是在想诗句,可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冲他来的。
此时时姑娘已经过去,以清欢的性子……
言十安做无奈状,赋诗一首。当下一轮酒杯仍旧停在他面前,他似是已经做好准备,站起身来朝着众人高举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杯一扔,一首七言绝句张口即来。
和平日全然不同的姿态,又傲,又狂。
受他影响,一众人纷纷大声喝采,齐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窦元晨敲了敲酒杯:“各位,是否该去赏荷了?再不去,怕是只能看到花苞了。”
“窦兄说得对,再晚一些怕是看不到荷塘盛景了。”朱然起身:“走,赏荷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荷塘,遥遥见礼,男子风度翩翩,女子大方得体。
言十安眼神四顾,没见着时姑娘,便是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弱女子仍免不了有些担心,毕竟清欢行事方式和身份都不同寻常。
“咦,那亭子里好似不是清欢公主?”
言十安下意识看向凉亭,看不清人,但只看个身影他也认出来了,穿一身红白衫裙,身边跟着的人还穿一身紫衣,不是时姑娘主仆是谁!
以他们今日进朱家的目的,占据亭子成为众矢之的,一定不是时姑娘主动如此,那就只可能是清欢所为!
“那是我表妹,她痴爱荷花,怕是自己都不知怎么去了那里。”言十安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我过去看看。”
窦元晨提醒他:“该先去见过公主。”
“公主在何处?”
朱然已经从下人那里知晓了之前发生的事,道:“公主去泛舟摘花了,一时半会怕也不会靠岸,大家先赏荷,等公主来了再见礼不迟。”
大家自没有意见,再晚些荷花些渐渐就会合拢,总不好在这干等着。
言十安快步上了栈道,走得近了,看到神情一如既往从容的人,满腔担心不自觉的就散了大半:“一来就看到你们在这里,吓我一跳。”
时不虞嘴角上扬:“我不能在这里?”
“无论是何宴会,占据最好位置的总是那些人。”
看,多好懂的道理。时不虞笑了笑:“清欢公主挖的这个坑明明白白,我小小一个表妹,贵女的好感没得着,不喜已经得着一箩筐了。”
“无关紧要的人,无妨。”
可不就是无妨,利用女子行事便落了下乘,她从没打算从内宅妇人身上着手。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对方也这么想,心情顿时愉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