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一时也想不出折来,但府里还得警醒着点。
晚上,结拜大哥李仕温约轻寒去灯市口的舞厅消遣。一听是灯市口,轻寒想起何少爷的话,正好去探探。
轻寒是带着雅子一起去的,今儿就是纯消遣,带上雅子,一来彰显俩人感情好,二来那地儿是非多,带着雅子能少很多麻烦,三来,可以用雅子探探面生的舞女。
李仕温依旧长袍马褂,乍一看去,文质彬彬的,压根没那匪气。
老二王长贵,老三王长福也在,这几年日子滋润,养的膘肥体壮,一身横肉,穿上锦缎,还是一身匪气。
轻寒自打回北平,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与八大胡同完全不同,到处洋溢着欧式情调。一码色的白家具,皮沙发,水晶灯,伙计们白礼服扎着黑领花。吧台上扎着马尾的调酒师翻着花样调酒,西洋乐器奏着低迷诱惑的音乐。身穿各色服装的舞女伴着神态各异的男人们摇曳在舞池中。
轻寒不喝酒,给雅子叫了果汁,自个儿来一杯咖啡。
李仕温三人一水儿的鸡尾酒,几人坐在沙发上,闲散疲懒,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其实今儿李仕温哥几个叫轻寒过来是有事儿的,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闲聊。
轻寒正低头跟李仕温说话,身旁的雅子低声说:“三弟也在。”
轻寒顺着雅子的目光看过去,不散正搂着陶云跳的欢畅。
轻寒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头,李仕温笑笑,端起酒杯喝一口,随着俩人的目光看着不散,颇有深意的说:“老六,你这个三弟可是个风流的主儿。”
轻寒笑笑:“不风流,枉少年。”
李仕温笑笑,突然眼睛亮了,低笑一声:“有热闹瞧了。”
轻寒疑惑的看一眼李仕温,老二老三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轻寒低头轻呷一口咖啡,苦涩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一曲舞罢,不散跟陶云走到边上坐下,陶云今儿看着挺高兴,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妩媚。正端起一杯酒,还没送到嘴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瞧见一浓妆艳抹的女人上来就搂住不散,红唇紧贴着不散的脸颊,嗲声嗲气的说:“呦三爷,您可有日子没来啊,我可想死三爷了。”
陶云脸一变,不散倒是笑嘻嘻的摸着女人的小手。
“哪儿想爷了?”
女人夸张的指指胸前:“这想,这也想。”
俩人的无所顾忌,让陶云变了的脸直接黑了。
“你谁啊?走开。”
那女人仿佛才看见陶云,一扭身直接坐在了不散怀里,回头看着陶云,挑衅道:“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陶云的脸色愈加难看,昨晚在耿府的屈辱还没缓过劲来,今儿这下三滥的女人也敢跟自个儿叫板。
一直以娇柔示人的陶云也忍不住了,骨子里的泼辣瞬间爆发,也不装了。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哎呦呦,我好怕,你吓死我了。不过呢,要走的是你吧?我可是三爷的老相好了,你又算哪根葱哪瓣蒜啊?”
“你配吗?”
“呦,这是瞧不起谁呢?我可是照章纳税,光明正大的。三爷未婚,我未嫁,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若是正头娘子,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不过是跟我一样的主儿,充什么大个儿?装什么装。”
陶云猛的端起酒杯泼向女人。
女人尖叫一声,不但没起身,反而更紧的抱住不散。
这会儿不散也觉得有些过了,撕扯着女人,想把她从身上扯开。
可女人哪能让他如愿,八爪鱼般扒着不散,陶云上手就往下扯。
瞧热闹的人多,不但没人劝,反而都饶有兴趣的看大戏。
这场闹剧直到舞厅经理带着人陪着笑,才把那女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