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这家伙果然在憋大招。
……
清晨,国都城门外。
衣衫破烂的难民们三三两两的聚拢起来,佝偻着身子,箕坐在官道两旁,在清晨的薄霜中瑟瑟发抖。
天气越来越冷了,如果说北方的寒冷是强势霸道,那么南方的湿冷就像透骨的刀子,死前还能让你经历一番可怕的痛苦,钝刀割肉,生命一点点流逝,直至死亡。
城外的难民多达数千,朝廷不允许他们进城,更没有盘缠和体力往南逃亡,在失去家园后,唯一的生计就是国都。
靠着朝廷施舍的,几乎清澈见底的薄粥艰难度日,能活一天是一天。
等寒冬到来,这些难民中,孩子和老人会率先死去,年轻些的,或许能熬过残酷的冬天,但这不代表就能得到救赎。
寒冬之后,还有北朝军的铁骑和刀锋。
绝望、麻木、痛苦笼罩着城外的难民。
随着第一缕晨曦照入人间,城门缓缓打开。
城外的难民纷纷看向城门,一双双晦暗、麻木的眼睛里,亮起了希冀的光芒。
朝廷的赈灾粥会在清晨送过来,这是他们一天里,唯一的一顿饭。
吃完这顿饭,他们就会有力气去林里挖树根,去地里刨虫子。
一双双殷勤的目光中,一辆平板车驶出城门,板车上是四個大木桶,木桶盖的缝隙里,弥漫出白色蒸汽。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断响起,难民们纷纷起身,还没醒的难民也被同伴、家人粗暴推醒。
这些旷野上游荡的,行尸走肉般的难民,蜂拥向城门口。
这时,平板马车后面,又有一辆平板马车驶出,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最后方,百余名披甲持锐的城防军走了出来。
蝗虫般的难民们纷纷止住脚步。
马车太多了,足足十辆,这不是给他们的。
以往最多三辆马车,装着清澈见底的粥,每人只能分到半碗,更不会有这么多城防军维护秩序。
看着木桶里冒出的蒸汽连绵,嗅着浓郁的粥香,吞咽口水的声音更响了,期间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催促着父母去获取食物。
但满脸菜色的父亲和骨瘦如柴的母亲畏缩着不敢上前。
这时,十辆马车出城后,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去了城墙下的粥棚。
一位骑马的将领一夹马腹,哒哒上前,对着难民群高声道:
“陛下体察民情,知尔等疾苦,开仓赈灾,制定新法,从今往后,粥厂的粥,稠稀有度,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哗啦一声,数千难民朝着粥棚涌去。
天机楼,瞭望台。
东方,太阳冉冉升起,张元清凭栏远望,繁华似锦的国都还在沉睡,建筑轮廓模模糊糊,远处高耸的城墙将城外数千难民隔绝在外。
一墙之隔,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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