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望他的两个小旗见了计千里越来越多的笑容,都有些欲言又止,他们都被特地交代过了,不可以对裴瑕的事情透露半点风声。
这时候昔日的兄弟见面,他们也只是聊一聊往事,说一说近来京中的趣事,尽量不会触及那方面的话。
终于,在数日的职位流程结束之后,计千里被放出了牢狱,他在和边广见了一面之后,在对方复杂的眼神注视下,快步向家的方向跑去。
边广见状长叹一声,默默地跟着他的身后。
计千里走过熟悉的街道,来到了自家的院子前,可映入眼帘的白幡却让他心头勐地一咯噔,他粗暴地扒开来哀悼的弟兄们,冲进了院子里,当他看见灵堂棺木里躺着的那具尸首时,他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早就得到消息来到了这里的两位小旗上前来,扶住了险些没有站稳的计千里,安稳道:“计大哥,请节哀。”
“这,到底是,怎么会。。。。。。”计千里呆滞地来到了棺木旁,看着静静躺在其中的裴瑕,再多的话都仿佛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手下的小旗惭愧地说道:“那一日,我们就陪着嫂子回家,在院子里碰见了一些人,嫂子那时候脸色就有些奇怪,说是她的娘家人,我们也没有起疑,谁知道。。。。。。”
另一个小旗同样自责地道:“都怪我们,要是能多点心眼,说不定嫂子就不会出事了。。。。。。”
从两个小旗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中,计千里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来的人是恒山派的弟子,她们杀掉了裴瑕,理由也不难猜,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计千里忽然很想笑,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似乎有谁跟他说过,好人活该死于好心。
裴瑕和计千里早已经心意相通,他也知晓了对方曾经的遭遇,哪怕是师门背弃,她也没有心生怨恨,此次时素雪遭遇锦衣卫追捕,她甚至还私下打算出手相助。
可是这样的真心相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计千里不由得感到了天大的讽刺,他惨笑着,不受控制的泪水沿着脸庞一点点滑落。
随后赶到的边广看着计千里在棺木前又哭又笑的疯癫样子,默默地叹息一声,他代替对方,招待了前来闻讯祭奠的锦衣卫弟兄们。
在这一场葬礼上,计千里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目光呆滞地趴在棺木旁,时而沉默不语,时而潸然泪下。
边广只得替对方主持大局,待到晚间,弟兄们都散去了,边广让两个小旗也先走一步,自己拿出了酒水来,扯过烂泥一样的计千里,就把酒往对方嘴里灌。
一壶烈酒灌入喉间,计千里扑在地上咳了好一阵,失神的双眼略微有了几分焦距。
边广又拿出一壶酒来,不管不顾地塞进了对方怀里,说道:“喝吧,今日你我兄弟一醉方休,明日好生送弟妹上路。”
计千里沉默着,和边广一起喝了一壶又一壶,直到地上都滚满了酒壶,计千里醉眼迷离地起身,注视着棺木里的裴瑕,冷不丁地说了句:“我想为她报仇。”
边广一愣,旋即丢掉了手里的酒壶,狠声道:“你当那恒山派的高手都是面团不成?老子让你离开锦衣卫,不是为了看着你犯傻去送死!”
“。。。。。。我要为她报仇。”计千里再次说道,这一回他眼中的醉意散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恨意。
边广咬着牙一拳将计千里打倒在地,怒骂道:“闭嘴!这事我会替你料理,那些恒山派的人锦衣卫迟早会收拾干净,与你无关,你就给我好好谋个生计过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