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流光抬头挺胸,仰望着陈心隐,义正言辞地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陈心隐理直气壮地说道。
“率土之滨,只在四海之内,蓬莱却在四海之外……”
土流光一针见血。
“呃……这个……”
陈心隐心往下一沉,暗呼不妙。
“正是如此,帝国触手,不及海外,此乃常理,在蓬莱岛发生之事,当然要以蓬莱的规则为准则,不知陈公子认为此话在不在理?”
土流光越说越是带劲,就连他的身量,似乎也拔高了一寸有余。
“在……理……”
与此相反,陈心隐的身量,仿佛凭空矮下了一寸。
“岛上的规矩是,以物易物,两厢情愿;过手成交,概不反悔。那我敢问陈公子,我的息壤与南海龙王的玉琴兑换,是否以物易物?”
土流光眼中神光暴涨,身量再长一寸。
“是吧……”
陈心隐鬓角一颗豆大汗珠凝成,身材再矮一寸。
“交易当时,是否两厢情愿?”
土流光霸王之气如狼烟般冲天升起,身量又长一寸。
“是。”
陈心隐鬓角汗珠悄然滑落,身材又矮一寸。
“那么,过手成交之后,是否应该概不反悔?你与龙王的债,是否应该与他去算?”
土流光神采奕奕,身高猛长三寸。
“应该。”
陈心隐面无人色,身材骤降三寸。
“在岛上,你借了我的玉琴,是否应当向你收受利息?”
土流光的身材再拔三寸,在这一刻,他达到了此生的巅峰高度,已经足以平视对面的陈心隐。
“理当如此。”
陈心隐讷讷答道,同时身材再下三寸,再看土流光时,已经需要他抬头仰望。
“那好,就用这艘不系之舟偿还我的损失便可。”
土流光扬眉吐气,与之前那个畏首畏尾的滑稽小个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
陈心隐不愿意了,只是借用玉琴,哪里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况且不系之舟乃是蓬莱岛主好心相赠,哪能轻易再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