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操作不好,就有可能发生兵变。
与崔琰合兵后,令狐邵才真正放松下来。
两人在温暖、宽阔的单于议事大帐里观摩地图。
也是耐用的牛皮地图,崔琰抓着一枚黑子:“这是张燕所部,他出兵了,大约三千人,其中多是骁锐步卒。”
“这是大将军的令文?”
“是,大将军不得不给。”
崔琰将这枚棋子放到雀鼠谷中部:“关中兵全取王庭三部,这可是匈奴内迁近乎三代人的积蓄,刘豹不可能放任关中兵撤离。这一仗要么在雀鼠谷,要么在蒲坂津。”
令狐邵也算熟悉河东地理,皱眉追问:“牵子经是什么说法?”
“他与你一样,太原衣冠有他们的想法,就像你麾下弘农人也有自己的顾虑一样。”
崔琰说着长叹一口气:“我麾下河东兵也是如此,他们恐惧关中兵大胜或大败,也不希望匈奴人大胜或大败。非要详细来说,河东人想看关中人、匈奴人不分胜负。”
令狐邵点着头一叹:“看来我与牵子经该相互调换,弘农人不愿坐视关中失利。”
最起码,要保证带着战利品、解救的男女返回关中;或许明年秋季,弘农人就能跟着一起外出劫掠。
崔琰更是接连叹息:“命运无常呀,太原人想看关中失利小败,牵子经则与弘农人类似,希望关中兵顺利撤归,不要再生祸端。”
他说着又叹息,己方三个作战集群,统帅与麾下部队的立场都存在偏差。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从账面来说,三郡合兵也有五六万,可却分隔南北,难以统一调度。
而且这三郡部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野战时的表现不会比匈奴仆从步兵好多少。
两个人各自叹息,相视一眼又同时叹息。
叹息完毕,崔琰收敛情绪,抓着棋子往蒲坂放了两枚:“昨日,荆州援兵文聘部,与阎行、吕常合兵近乎七千已经渡河,今日会从蒲坂开拔,三日后就能抵达平阳。”
说着又拿起一枚黑子放到黑熊主力集群:“这是刘玄德部将赵云所督,亦有三千余骑,按路程今夜也将抵达雀鼠谷道,若稍稍加快路程,今夜能与张燕合兵一处。”
令狐邵仔细去看,就见黑熊那一堆足有七枚黑子,象征着两万出头的兵力,另有赵云、张燕的六七千人。
也就是说,平阳以北,目前黑熊有接近三万步骑。
对方这三万,不是自己这里三万人能碰瓷的。
令狐邵目光又转向到西河匈奴,见一堆白子围绕在兹氏县、左部王庭附近。
数了数十八枚白子,六万多步骑。
再看太原,整整有十枚白子,也是三万人规模的部队。
不由咽了口唾沫,生怕太原人跟着牵招来战场附近看热闹,被匈奴人或关中人顺手给吃掉。
现在关中人的精神状态,与匈奴人的精神状态都已经不正常了。
不管是牵招三万人,还是平阳这里的三万人,根本经不起野战的猛烈冲击。
这是部队结构、心态士气所决定的,可以设营固守进行拦截,也能打顺风仗千里追击,唯独打不了瞬间伤亡剧烈的野战。
观察思索,令狐邵就问:“匈奴人怎么逗留不进?”
“他们在等镇北军撤离,或许也在等其他变数。”
崔琰无奈口吻:“太史文恭骁猛异常,这几日引领骁骑百余,越过汾水夜袭匈奴营地,匈奴难以抵挡,故大队人马收缩,没有敢靠近雀鼠谷口的。据我观察,大约还需要七天时间,镇北军最后一支运输队才能离开平阳。”
“算路程,镇北军还需守御谷口、道路十天时间。”
“十天之内,刘豹必然发动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