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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境（第2页）

从此纳目部族会和南方人做交易的事传遍了整个蛇堤，尽管首领实力不俗却并没有诺斯卡人前来投奔与他，以至于整个部族一直处于较小的规模。

三人回到了海边的部族营地，用猛犸象肋骨做成的简易大门边悬挂着灰棕色的旗帜，中央印着扭曲的图案，四周则是用兽牙和荆棘制成的围栏。

被关押在笼中的冰战獒疯狂吼叫着，喷溅出淬毒的绿色口水以及肢体残渣，每一个坐在营帐中的其他部族人无不死死盯着父亲身后瘦弱的贝鲁姆，似乎拥有一个瘦弱的男人不是一个家庭的耻辱而是整个部族的耻辱，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斯威忒！斯威忒·曼尔！”

腐败又贪婪的哼唧声就像从猪口中喷出，纳目部族的族长不停的叫喊着父亲的大名。

而父亲额头青筋皱起，明显心不情愿的转过身来，盯着不远处那个令人厌恶的族长。

眼前这个体壮如牛又臃肿不堪的家伙便是纳目部族的首领，自打与野兽人的那场战斗中获胜之后，他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肥大了起来，原本无与伦比的力量伴随着身材的增长更是如虎添翼，此刻他的体型已然超越了“人类”的概念。

族长见到斯威忒听了自己的话停了下来，贪婪地咧起嘴来，嘴角相距之宽让人不得怀疑他一口可以啃下羊的半个脑袋，，斯威忒甚至怀疑他是否拥有食人魔的血统，露出的一口黄牙缝隙间还夹杂着各种污秽之物，并在很远的距离就传来了一股死人的腐败恶臭。

他摇晃着身躯，手中不停揉搓着一颗闪闪发光的血红色石头，尽管他的手早已被那石头腐蚀得皮开肉绽。

他每走一步大地就要颤动一分，颤颤巍巍的走近才看出来此人是多么的魁梧雄壮，就连一旁刚刚还在狂吠的战獒此刻也都缩起了脖子没了动静。

“看呐斯威忒，这是帝国人新给老子的货，一块万魔岩碎片！”

族长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石头，岩石散发出的点点光芒拥有魔力一般闪耀而迷人。

“是，那又怎样？你对那些畜生的破石头这么感兴趣？”父亲恶狠狠的瞪着他，丝毫没有任何尊重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鄙夷与无奈。

尽管从语气还是表情，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父亲的不屑，可对方依旧咯咯笑着，甚至更加的邪恶与放肆。

“这是给你的礼物，比起你那可悲的血神赐福，不如利用这块万魔岩去当畜生人吧。”

他嘴巴用力的咧着，臃肿的横肉肆无忌惮的挤在他那丑陋的面庞上，两个贪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羞辱别人尊严的感觉。

父亲是一名令人生畏的诺斯卡掠夺者，血性的性格，卓越的航海技术以及优秀的战斗技巧无不让他成为诺斯卡人中的佼佼者。

一个标准的北佬，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评价，倘若没有眼前这个怪物，纳目部族公认的族长非他莫属。

却也正是因为太过标准了，他面对那些怪物天赋的变异者变得毫无优势，甚至一只混沌卵都可以依靠绝对的蛮力与肉体压制他，倘若没有混沌的赐福，平庸的他在这怪物遍地的混沌霜原只能当一名掠夺者小队长而已。

“看来你是没用了，献祭了老婆混沌诸神也没有看过你一眼，你的两个儿子……”

他拖着长音，挤成缝的双眼微张，深邃的瞳孔掩藏在粗犷的睫毛下，意味深长地盯着贝鲁姆，宛如一只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贝鲁姆被盯的极为难受，加上他身上的恶臭气味，只觉得自己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不得不低着脑袋不停回避着他的目光。

“我没空理会一个舍弃荣誉的人。”

父亲挺了挺健壮的身子，所有的族人包括父亲早已对他不屑一顾，三人转身就走，只留下族长一人慵懒的站在那里咯咯的笑着，笑声刺耳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直插到内心的不适感。

一个破旧的石屋，用各种兽骨，茅草，以及黑色砖瓦堆砌而成，墙壁与土地之上还残留着地狱炮所留下的灼烧痕迹，这数百年前留下的战痕如今依旧毕现在眼前，熊熊燃烧的炮弹仿佛依旧在那深坑处轰鸣着。

一支架起的烹煮锅，一堆柴火，一张抢来的桌子，一个铺着厚重毛皮的床与一大丛的干草垛组成了整个家，甚至连窗户都没有，整个内部漆黑一片，这就是游牧群的“家”。

在父亲的床旁，还有一个巨大的木箱，而父亲严令他们兄弟二人不准触碰它，也从未见父亲打开过，弗鲁曼只是说着那是每个诺斯卡人都会有的东西，里面是诺斯卡掠夺者们在海岸边处和那些活死人们拼杀争夺而来的战利品。

平平无奇的木箱上却挂着一把十分精致的机械锁，其之闪亮即便在伸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能看到上面巧夺天工的雕纹，一个身披华丽铠甲的男人手握着柄光辉的战锤，而在男人雕纹之下深深刻入SIGMAR几个字母。

西格玛，南方旧世界帝国的缔造者与守护神，每一个诺斯卡人无不痛恨的人，数千年前不服从西格玛统一的人们度过利刃湾躲到了混沌半岛，松散的人们逐渐组建自己的族群并自称“诺斯卡”，便是现如今的我们。

贝鲁姆对诺斯卡这些打打杀杀的血性举动非常不感冒，或许是继承了母亲的性格，又或者古老的帝国血脉让他更喜欢做一个文明人，可在这里，不爱杀戮就等于抛弃了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被认可的。

“父亲以你为耻。”弗鲁曼躺在贝鲁姆的另一边说着。

“因为你，你的懦弱让父亲根本无法在部族立足，他的立根之本在动摇，那个死肥猪甚至以此羞辱父亲，都是因为你。”

作为自己的亲生哥哥，弗鲁曼的话语冷漠又直白，他与父亲是一样的，将毫无战斗技巧的自己看作累赘一般。

贝鲁姆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失落裹挟着绝望，混沌统合腐蚀也近乎疯狂的影响着面前的亲兄弟，被混沌腐蚀，最终只会变成一个杀戮的疯子，诺斯卡管这种人叫做“冠军勇士”，受到混沌诸神“赐福”的人。

深夜，贝鲁姆环抱住自己的双臂，瘦小且悲懦的他蜷缩在茅草垛中，北方混沌废土的魔法之风飘扬过广袤的混沌海，抚过黑暗精灵狂怒的黑色方舟与吸血鬼海盗鬼祟船歌，肆虐在这片野蛮的土地上。

或许是平庸的身躯无法忍受强烈魔法之风的影响，以往辗转反侧的黑夜，今晚却让他睡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