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庙想到了什么。
下一瞬,他果真就听见了罗先生的话。
“你觉得这帝都里,还有哪家不知道阿彰成功破境出关了呢?”
甄先生在侧旁补充道:“今日里府上怕是会很热闹,庙郎君还是早做准备吧。”
罗先生、甄先生对视得一眼,然后齐齐转眼看向书房紧闭的门扉。
“阿彰今日里怕也是不会出来了,但孟府里却还得有人出面来接待。”
孟庙站起身,对罗甄两位先生深深一礼。
“多谢两位先生提醒。”他道,“庙愚钝,差一点就误了阿彰的事了。”
他说完,又对罗甄两位先生道:“庙先出去做准备了,这里就烦劳两位先生守着,莫要让人随意打扰了阿彰才好。”
罗甄两位先生各自点头。
“庙郎君放心就是。”
孟庙再看得书房紧闭的门扉,站起身来往外走。
罗甄两位先生坐定,各自拿了一本书在手上慢慢翻着。
就像是罗甄两位先生提点孟庙的那样,自阴日升起以后,孟府门前就彻底热闹起来了。
孟氏自家的族人、其他与安阳孟氏联络有亲的名门望族,都有人来敲门道喜。
孟庙少不得一一招待了,忙得脚不沾地。
其中很有一部分来送礼道贺的人家,还是孟庙知晓的要联络针对阿彰出手的人呢,到今日里,却也是面带笑容,热切又欢喜地来上门道贺。
孟庙也不上面,来人笑着道贺,他也笑着道谢,熟络又亲近,全不见一点阴霾。
孟庙也确实很习惯。
这本来就是世家望族惯常的做派。
再是私底下针锋相对,恨不得亲手拿了对方的性命,在明面上,大家也还是能做到言笑晏晏、和乐融融,只似兄弟。
“怎不见阿彰?”
送上一份礼单后,一个郎君问道。
孟庙笑着接过礼单,看得一眼后将它递给身侧亦步亦趋的孟府管家孟丁。
“阿彰在修行呢。”
“哦?”那郎君很有些稀奇,笑问,“阿彰不是才刚破境吗?又在修行?”
孟庙感受着从各处投来的目光,面色非但不改,甚至还更添了几分笑意。
“可不是。我也觉得阿彰他太过于勤勉,有将自己逼迫过甚的嫌疑,时常想要劝他放松一些,但阿彰总是不听。。。。。。”
“说来,若不是阿彰那般的勤勉,也不能这般顺利就晋入炼气境界,成为道士不是?”
孟庙叹了口气:“自阿彰成功破境以后,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郎君很有些好奇:“明白了什么啊?”
“阿彰人虽小,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修士。”孟庙认真道,“旁的人或许不清楚他自己的情况,但他自己却总是了解的。他心里有分寸,我等这些旁人,还是莫要随便插手的好。”
不管是现下就站在孟庙面前的那位张氏郎君,还是其他同来道贺的各位著姓郎君,也都在一瞬间,沉眸深深看了孟庙一眼。
你这话,确定是在说你自己,而不是将他们都给捎带上了?
孟庙仍然平平常常,不见任何异色。
那位张姓郎君笑了笑:“孟兄这话说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