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出口的时候,甄先生还团团看过各位先生一眼。
各位先生俱都点头:“这倒是。”
“甄生,你说得很对,回头我也先问一问人再说。。。。。。”
各位先生说着说着,有往前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各自散了去。
甄先生站在自己的院舍里,默然长叹一声:“这样的事情,就该是由师兄来才合适吧。”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甄先生细想一阵,又很快摇头。
这太学里虽也有些筹谋计较,但其实已经算是足够的清净了。再怎么样,也比孟府及孟氏在帝都洛阳里的一应事情来得简单吧?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局里。
想到罗先生案台上堆叠的那些文书,甄先生就下意识地抖了抖魂体,很有些心惊。
他快速收敛心绪,连忙拿出一张书纸来,提笔在上面快速书写上几段话。随后,甄先生又取出自己随身的私印来,在上面按下。
待甄先生将私印重新收起的时候,那张原本写了字、盖了印的书纸却又直接变成了一张白纸。
甄先生看得一眼,并不觉得奇怪,极为自然地将这张白纸收起折叠,放回他的随身小阴域里。
童子学学舍里,正听着上首先生讲课的孟彰察觉到随身小阴域中传来的细微动静,眸光微动。
待先生走出学舍回到东厢房去,孟彰也没急着查看究竟,而是分出了几分心思去留意学舍里的这些同窗们。
或许所有人都从各处陆续收到了消息,但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觑着空当,隐蔽地查看信息的具体内容。
孟彰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几个或是紧张、或是强作自然的小郎君小女郎,心下生出了几分笑意。
大抵是。。。。。。
‘啊,整一个童子学学舍里诸位同窗,就只有你们几个不够耐心,是你们几个输了。’这样的一种感觉吧。
孟彰笑过这一回,就收回心神,专注于手边的事情。
他不急着去探查方才送到他这里来的信息,但却有人想要先将事情问过他。
罗学监从外头走到他席案前,轻敲他案面,对他道:“孟彰,跟我过来一下。”
“是,学监。”孟彰放下手中的物什,跟在罗学监身后走出了童子学学舍。
直到他们两人走远了,这忽然安静下来的学舍才又爆发出喧嚣来。
“罗学监这次忽然过来找孟彰,到底是为的什么事啊?不会是因为学习與图那事情吧?”
“不会吧。虽然孟彰才提出学习與图这事没两日,但学舍里不是已经选择配合了吗?怎地还会是因为这件事?”
“那,那你说说,这一次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吧!别只会否定别人的猜测,你自己也拿出一个说法来啊!”
“一个说法。。。。。。吗?”
静默蔓延过这一个院舍,但过不了多时,便被一个带着点迟疑的声音给打破了。
“或许,是才刚刚传过来的那件事?”
整一个童子学学舍里,没有哪一位小郎君小女郎面露迷茫。
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位同窗所说的“那件事”具体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也显然,哪怕在最开始从外间收到递送过来的信息时候,这些小郎君小女郎小小地在耐心层面上分出了一个胜负。但赢了的那绝大多数其实也没稳住多长的时间。
这不,整个童子学学舍里的小郎君小女郎们,不需要其他同窗来点明,就都轻易从含糊的指代词中锚定到具体的事件了。
“你们说的是。。。。。。”这位小郎君的声音悄然低了低,“《西山宴》的事情?”
没有人应声,但也没有人否认。
所有人都默认了下来。
“如果真是《西山宴》的话。。。。。。”
事实上,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还真是没有猜错。
“《西山宴》?”
童子学院舍的东厢房里,孟彰看着坐于学监位置上的罗学监,重复着罗学监的话语,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