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子依然是一副冷漠的神色,回答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双子只能预事,至于好坏,那是你自己的修为。”
围棋的以太极的阴阳八卦图为原型,阴阳八卦图又是道家至宝,道家讲求好事坏事可以互相转变,所以棋派双子这番话更提点了顾青欢要自己去争取。
一直被冷落的赵群书看了看屋里的人,来了一句:“差个花琉璃,她来我们琴棋书画四派就团圆了。”
话音未落,飞花迭起,花瓣之间,花琉璃的身形惊现在众人面前。
赵群书看了看惊现的花琉璃,笑道:“原来你一直在偷听,也不出来。”
面对赵群书的话,花琉璃毫无任何表情,一双未被面纱遮去的眼睛也平静如水,如月色一样明静。
因为花琉璃从来一言不发,而赵群书是个话唠,所以两个人的对话,从来都是赵群书像个自言自语的傻子,花琉璃是个不言不语的死人。
“算了,”赵群书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不应该以傻子的身份和死人说话,转头看向顾青欢,“小姑娘,你叫什么?”
“顾青欢。”
“姓顾?那可是国姓!”
“额……你不知道我是公主吗?”顾青欢咽了咽口水,多少有些无语。
赵群书还真不知道她是公主,怒气冲冲地看向路穿云:“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是公主?”
路穿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又没问。”
赵群书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又问双子:“当初你们告诉我有人惊动天下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她是公主啊!”
阳子一本正经地说:“天机不可多语,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你们自己问。”
赵群书正准备怒气冲冲地问花琉璃,但是在看到花琉璃冷漠地站在角落里时,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顾青欢好笑地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头一个人生闷气,这乾坤阁还真是光怪陆离。
好在赵群书心大,又换了个话题:“青欢公主,你会点什么?”
这个问题好犀利呀!顾青欢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会点舞蹈……还会一点儿武功。”其实完全是一种东西,她之所以会武功,是因为她会剑舞。
赵群书忍不住摇摇头:“别的呢?就拿咱们琴棋书画来说,琴棋书画你会点什么?”
实际上,琴棋书画之中,顾青欢什么都不会,但是为了挽回几分薄面,顾青欢硬撑着说道:“我觉得我字写得还可以。”
琴棋书画之中,只有自己的“书”被顾青欢公主学会了,在感叹这个公主实在没有什么内涵之余,赵群书多少有些小激动,即刻谴人拿了纸笔来,对顾青欢说道:“来,写一首诗我看看!”
顾青欢面露难色,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怎么这个老头就这么认真呢!难道真的要她承认她一无是处他才高兴?
路穿云嘴角挂着邪笑,一副看热闹的架势,随时准备看她出丑。
顾青欢愤恨地瞪路穿云一眼,却见路穿云一脸无辜,没办法,顾青欢只好默默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好歹她的字也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太傅教的,一笔蝇头小楷写得极为娟秀,这样的字在普通人眼中已是不错了。
虽然书派在乾坤阁里兼职众多,可是从没忘了本,赵群书这样的书派之首,从正楷的狂草样样精通,在书法里浸淫了二十几年,一眼就看出了顾青欢的字哪里不好。他一边摸着胡子一边说:“这个字……一般吧。”
这语气一听就很勉强,顾青欢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赵群书是一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觉察到这个公主有些失落,轻轻叹了一口气,很耐心地为顾青欢指出她的不足。
一谈到书法,赵群书不同于往日的癫狂,一脸认真与严肃,书法让他回到了书派最原始的本质,没有闹世喧嚣,没有皇宫纷争,只有千百年下来人们对于汉字之美的追求。旁听的花琉璃、双子、路穿云也是一副认真的神情,毕竟赵群书的年龄和阅历远远在他们之上。
顾青欢听得很认真,赵群书真的不是等闲之辈,几句话阐述了书法的精髓,几句话又道破了她的不足,一番话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书法技艺得到了升华。
见顾青欢公主在自己的指导下进步了,赵群书高兴地摸摸胡子,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了很久的话:“公主,前路漫长,你命格不凡,必要惊动天下!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还没等顾青欢回答什么,赵群书就从袖子间掏出了一个缃帙卷,一展开,里面是赵群书亲手用行楷写的字。顾青欢好奇,上前一步细细瞧,却冒出了一身冷汗,上面整齐地排列着许多技艺,什么武功,什么医术,还有一些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赵群书慢悠悠地解释道:“我会派乾坤阁里,我们琴棋书画四派能够动用的势力范围内,最擅长这些技艺的人来教你学习这些东西,多学一点总没错!”
顾青欢欲哭无泪,她真的特别后悔自己今天和“卢远辰”半夜出去,不过心底,她又隐隐觉得,这些即将学习的技艺至关重要。
仿佛直接无视了顾青欢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赵群书对路穿云说道:“你送我们的小公主回去吧!天色太晚了,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她在这里就不好了。”
有的赵群书下令,路穿云一把抱起顾青欢,不让顾青欢有片刻挣扎,一闪身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四个人眼里。
路穿云消失后,这个屋子里静默了一段时间,半响,赵群书微微晃了晃头:“你们说她前途多舛,为了保住她,也只好让她在这片刻的安宁日子中多学些东西,也好在将来她离开我们遇到危险时,多一分逃生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