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为时已晚,且他亦不悔。
今早德妃父兄及二弟一党已上书太子众目睽睽之下搂抱弟妹,火急火燎将人送入东宫,还绘声绘色说什么二人眉目传情,不清不楚,太子身为储君,不顾男女有别,德行有失。
朝堂上,他顶着众人的压力力保玉絮,最后还是疼爱太子的皇帝偏心儿子,这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今见玉絮急着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百里清心里仿佛被湿纸蒙了般闷。
朝堂之上的事,还是不宜让絮儿知晓,他知晓小姑娘性子柔,到时定是愧疚难安的。
他眉心微蹙,不忍再让床榻上的女子惶惶不已,终是遂了她的愿,“成,一会儿孤让人送侧妃回去。”
“多谢殿下,实在是叨扰殿下了,待我家王爷回来,妾身定央他登门向殿下道谢。”
“不用……小事一桩……”
百里清身心疲惫,昨日他远远看见玉絮单薄瘦弱的身子跪在雪地里,小小的身影,仿佛要融化进雪中,摇摇欲坠,天知晓那时他心里边有多难过,多愤怒,在瞧见她昏倒时又有多担忧。
倘若是他娶了絮儿,定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他巴不得放到心尖上疼的人,却被别人随意践踏,那种痛,他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二弟也真是的,娶了絮儿怎不对她好些,多为她考虑些,若他多多在絮儿与德妃之间斡旋,絮儿也不会遭此难。
想到太医诊断后说的,絮儿两腿淤青,寒气入骨,多半要十天半月卧床静养。
他又默默扫视玉絮虚白的脸色,心中密密匝匝的酥麻。
“林侧妃且先安心躺好,待你侍女煎完这碗药服下,孤便送你回去。”
“劳烦太子。”
约莫过了半刻钟,阿玲端着满满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
见到玉絮醒了,阿玲淡漠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喜色,快速将药端过去,“侧妃,该喝药了。”
玉絮只瞧一眼便觉得苦的难以下咽,头更加疼了。
阿玲吹了吹药汁蒸腾的热气,贴心备好了蜜饯,递到床上人眼前。
玉絮眉头紧蹙,一脸抗拒,百里清在一侧心觉好笑,耐着性子哄道:“絮儿,不,林侧妃还是快些趁热喝了吧,身子开不得玩笑。”
玉絮揉了揉太阳穴,迷蒙着眼,瞅了瞅乌漆嘛黑的药汁,最终认命闭上眼,阿玲一勺一勺喂她服下。
苦味在口中蔓延,口腔到喉咙都是苦的,苦到窒息,玉絮小脸皱成团,阿玲赶忙喂她吃下一块蜜饯缓解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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