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问:“除恶务尽,有错否?”
梅争答:“没错。”
老汉问:“我虽给佟温报信,但也算助你将恶人会聚到一处,有错否?”
梅争迟疑了一下,答:“算是无错。”
老汉问:“血饮刀好用否?”
梅争答:“好用。”
老汉问:“既无错,又好用,那你这是做什么?”
梅争答:“此刀甚是锋利,又无刀鞘,我……”
老汉打断了他:“你是害怕伤到自己?”
梅争微微皱眉,有些纠结,他到底是在跟老汉赌气,还是怕被刀伤到?
宫柯说道:“老丈,您给这刀做个刀鞘嘛,都不好带着。”
老汉没理宫柯,而是盯着梅争说道:“你要用刀,却又怕被刀所伤,如何能运转自如?又如何能人刀合一?”
梅争一愣,犹如醍醐灌顶。
用刀却怕刀,那便是入了魔障。
就好像他一直对血咒心存恐惧,所以不仅受血咒折磨,还磨灭了心力。
宫柯争辩道:“你这话说的,这柄刀锋利无匹,用什么都裹不住,咋带着?还能总用手拎着吗?”
老汉将目光转向宫柯:“有何不可?”
宫柯一愣,张了张嘴,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不抬杠嘛,明明有省事的办法,干嘛非得自己找罪受?”
老汉问:“那你为何要修炼?明明可以混吃等死,干嘛非得自己找罪受?”
梅争听明白了,带着这柄刀,也是一种修炼。
不仅不能让刀伤到自己,也不能让刀伤到包裹束缚它的东西。
这就要求背着刀时,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步法,甚至是身法。
简单说,就是不管是用刀的时候,还是背着刀的时候,都要做到人刀合一。
梅争叉手,躬身行礼:“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老汉淡淡一笑:“你也不必想多了,小老姓甘名枼,就是个打铁的。”
“不过是干得年头多了,悟出了一些浅显的道理而已。”
“我瞧着你顺眼,反正这柄刀迟早都要易主,不如就给了你。”
“当然,不能白给你,你总得证明你配得上这柄刀才行。”
梅争说道:“敢问老丈,此刀是何来历?”
甘枼回答:“是小老的祖父打造的,传到小老手中,只可惜小老混得不好,连个媳妇都没娶上,绝户了,否则又岂会便宜你?”
宫柯问:“从你爷爷那辈起,这刀就没弄好?”
甘枼骂道:“放屁!是我将刀挡和刀柄拆了。”
宫柯呵了一声:“你也是闲的。”
甘枼指着宫柯,对梅争说道:“你将这小子杀了,我立刻将血饮装好送给你,剩下的九件事也不必做了。”
宫柯惊得瞪大了眼珠子。
梅争叉手作礼:“老丈莫要说笑,请问下一件,是什么事。”
甘枼收回手,仰倒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千丝门弟子,刘奔,见色起异,污人清白,杀人全家,苦主名叫陈娇娘,家住泾州平安巷,抵银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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