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哈哈。”郑健哪里管得了别人死活,更何况是本来就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姐姐和姐夫,那两个人以前借他钱还债的时候还可以,后来不借了,那就什么都不是,并且以前的恩情也一并被他忘了,还恨上了,“那现在你知道章泽那小鬼跑哪儿去了吗?”
忽然的,郑健有点担心,其实把章泽直接赶走不是最好的方法,应该取了钱后,举家搬离这里,把章泽丢到别的城市去,毕竟在这个城市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章泽的。
王芳说:“哎,这个我不知道,我当时说带他出去吃饭,坐车坐到很远的地方才停,然后让他自己去找吃的,家里养不起他就回来了。”
郑健疑惑,章泽虽然才六岁多,可是那眼神可着实不像是个傻的,肯定是记得他们家在哪儿的,为什么不自己回来?
还是说知道回来也不会养他,所以就干脆不回来了?
“哎,你担心什么啊,我们现在不是应该想一下该怎么领奖吗?要先把钱存到自己的卡上才安心啊。”王芳有点着急,她总感觉要是不早点把钱弄回来,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郑健说:“你慌什么,这种大奖,是要到省级的彩票机构总部领奖,其实挺快的,我回来的时候在手机上都查过了,到时候只用带身份证和彩票,很简单。”
“那你快去啊!”王芳还是很着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不然她想起自己离开时,章泽在背后看他的那双眼睛就浑身发毛。
“当然是要去的,我还得打扮打扮,让别人都认不出我才行,不然半路上被人抢劫了那多划不来。”郑健没有把那个奇怪的小鬼放在心上,他把彩票拿到手心后就不慌不忙了,甚至嫌弃王芳的一惊一乍。
“啊,是不是有人在敲门?”王芳忽然说。
这突然的一声,把郑健都吓了一跳,家里瞬间安静下来。
三个小孩还在吃饭,今天都请假说是爸爸回来了,不去上学,所以这个时间点都还在狭窄的家里看着电视,你踢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别闹!”郑健吼了一下自家的三个孩子,不耐烦的说,“我去看看是谁,应该没什么,顶多是那几个烦人的要债的。”
每个月郑健的工资有一半都拿去还钱了,现在还差几十万。
往日郑健自然是要多低声下气就多低声下气,可是现在他是有底气了,根本就不怕那些人,有了五百万,那点儿欠债算什么?
所以他恶声恶气的问:“谁啊?!”
“开门,我们是来做回访的!”赵警官在门外说,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一下子就把里面的人压的沉默了几秒。
“什么回访?”
“几天前不是送了个小孩过来,你们是他的亲戚,现在过来回访一下,看看小朋友过的怎么样。”赵警官也是会说话,明知道章泽被这家人丢了,还这么说,不是存心让他们心惊么?
祁清越对所有聪明人都抱有绝对的欣赏,他以前也很会说话,却多年不练习,语言的艺术被他丢到了角落,捡都捡不起来。
他发狠说过自己要站起来,要成为比那些欺负他的人还要坏的人,要利用那些变态来保护自己,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利,可是具体该如何做,自己该如何开始进行这样的改变,却是不知道的。
他给自己了足够的勇气,也已经决定要改变,其实至今,除了打从心里决定和家里断绝关系还有打了高中生龚颜江一巴掌以外,竟是还没有太大的改变,一切都是他的想法而已,只是幻想,或者是自我鼓励。
祁清越看着赵警官,感觉就像看见了轮椅大佬一样,这种人好像无时无刻都很自信并且从无畏惧,真是叫人羡慕。
不,不对,轮椅大佬可能不是无所畏惧吧,是他自己就是别人的恐惧。
祁清越被自己的想法逗的原本紧张并且沉重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其实本来就应该这样,这里才不是他的战场,他的战场永远只是那个许愿罐,而这里,只是旁边的杂兵,不足为虑。
祁清越能够听见里面的人一阵慌乱的跑来跑去的脚步,在赵警官又一次狠狠敲门后,里面的人才说:“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个村妇打扮的女人,这是王芳,王芳腼腆的笑着,说:“啊,这不是赵警官吗?”王芳笑着,刚想要说什么,就一眼看见了被祁清越牵着的章泽,脸色都变了。
“对啊,难得王女士还记得我。”赵警官说,“我们发现章泽小朋友好像已经丢了好几天了,还是这个好心人捡到,送到警局的,你们怎么都没有报警呢?”
“这、这个……我……”王芳一看见章泽,之前和郑健商量好的对策就顿时瓦解了,慌的不行,方才开门的时候,郑健就告诉她,说让她告诉外面的人章泽在里屋睡觉,因为生病,不方便见外人。
王芳也觉得是个好方法,可是乍一见到外面这么多人,还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气势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我是太慌了,忘记了,章泽快过来,你怎么自己就走丢了?出去逛街的时候也不牵着小姨的手。”
章泽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王芳,说:“是你叫我走的越远越好的不是吗?”
王芳脸色煞白,笑的很勉强:“小孩子,哈哈小孩子说的话,你们不要当真啊,他是病糊涂了。”